“他妈的，他居然找人弊。给钱的时候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教训了一顿。”
小朋骂了句脏话，周围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哥看了一眼小友，他正抱紧胳膊瑟缩着想往水管和墙的缝隙里钻。
“为什么？”
哥心平气和地问道。
一方面哥不是教导处主任，不抓这个；另一方面哥愿意相信小友弊是有原因的，是因为太想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了吗？
小友没有说话，只低声连连说着对不起，一直想往角落里躲，哥觉得水管都快被他给挤歪了。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弊被抓了呢？”
小狐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扯着嗓子喊，只是语气有些冰冷。
“你有没有想过，你考试弊被发现了，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为你的朋友，我们几个考试成绩的进步也是因为弊？”
小狐的话显然戳到了小友的心窝里，哥听见小友似乎开始抽泣了。
小渣攻恨恨地砸了一下墙，指着哥说对小友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宴星河没有正好路过这里，他不信你弊，去老师那里为你担保，老师会怎么看他？”
“对不起，对不起......”小友哭得可惨了，张嘴道歉的时候眼泪流得眼睛都睁不开，鼻涕呼之欲出。
哥看不下去，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小友拧了鼻涕，抽抽噎噎地坦白道：“我笨，我怕这次就我考不好，无论多用功都考不好......就我一个考不好”
“考不考的好有什么关系，大家不是一直都考不好？难不成我们这种差生组还能因为你没考好就不把你当兄弟？”
小狗的大嗓门都快把教室里的同学都吸引出来了。
小友被小狗一凶，又缩回头，不说话了。
哥知道小友比任何人都想学好，先前狐朋狗友都不求上进，他差得倒也不明显，现在大家都努力了，他就成了被剩下的那只小乌龟。
不愿意被好朋友落下的心情很复杂，孤独、虚荣、自卑、怨恨，总之是难以宣之于口的隐秘想法，恐怕连小友都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找人配合他弊。
“王盛。”
小友红着眼睛看着哥。
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船模很精致，我很喜欢。换做是严澜肯定做不出来。”
说完哥就让他们都各自回考场去了。
“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进步一名一个亲亲。”
进考场之前，小渣攻偷情似的在哥耳边提醒着。
唉，一想到这两天都快被哥舔断了的樱桃梗，哥就觉得舌头疼。
这次考试的试卷大概可以被称为增强信心卷，难度不高，甚至有很多题型哥最近都辅导过他们。
只是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哥这个面瘫脸有些被吓到了。
狐朋狗友，所有人的成绩，都没有进步。
也不能说所有，小友的成绩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四，也就是说，现在的排名应该是友狐朋狗。
哥有些意外，按照小狐最近的表现来看他最起码可以进步十名左右。
趁着发试卷的时候哥看了看他们的试卷，然后哥就笑了，要不是考场里面的信号是切断的，哥都要怀疑他们考试的时候打电话弊了。
狐朋狗的很多道题目都是空着的。
空了那么多能不垫底吗？
小友的试卷倒是写得满满的，哥教过的题目虽然没全做出来，但是好歹做出了几小问，哥也算是没白交。
把试卷交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几个人正像是往常一样围成一圈，坐在课桌上。小朋拿着哥刚发的卷子，卷成纸筒打了小友一下：“你个混蛋，不是考得挺好的吗，还说怕自己考不好。竟然敢让我垫底了，看来必须教训一顿了。”
“咬死你！”
小狗整个人扑到了小友的背上，小友憨笑着背着他在教室后面的小空地绕圈圈。
哥在旁边微笑着看他们闹，青春，真好呢。
班主任老师急急忙忙跑到教室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也笑了。没有打断四兄弟的狂欢，他哼着小曲把前面的头发往光秃的地方拨正后就缓步离开了，哥听到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丧失信心就好。”
哥也觉得，努力了这么久，名次还没进步有点可惜。
但没丢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就好。
至于小渣攻，这次第二十名，哥欠了他两个亲亲。
但他大概是在谋划些什么，没问哥主动要，那哥就先替他攒着。
这天体育课，哥被班主任叫去跑了个腿。
等哥到操场的时候，狐朋狗友和小渣攻一个都不在，想着他们可能是在器材室拿球，哥就过去了。
器材室的门没关，哥听见了小狐的声音。
“严澜，不要再继续了。宴星河是个好人，我不想再继续骗他了，我们坦白吧。”
哟吼，这就是虐文经典剧情吗，哥不早不晚来得刚好啊。
“不行。”
小渣攻的反应有些激烈，哥站在门口都能听到房间角落嗡嗡的回声，不知道狐朋狗友被吓傻了没有。
哥放下了原本握住门把的手，转身靠坐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狗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几个人似乎推搡了起来，在骂小渣攻混蛋。
小渣攻大概挨揍了，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随便你们怎么说，这件事不许让宴星河知道。”
还是小狐最聪明，看出了小渣攻的心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宴星河了。”
“嗯......”
“什么时候？”
“不知道......可能是在写情书之前，也可能是在写情书之后。”
“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出那个馊主意。”
小狐的声音透露着一些懊悔，小友蠢到连情绪都不会表达了，只愤愤地吼了一声。
听墙角确实挺有惊喜的，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封情书也是追人计划里面的一环啊。
小狐也是，既然是计划的一环，那就认真一点，别放任小渣攻自己去写，哥都快记住那封信上的每一个字了，结果你告诉哥，那是假的。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宴星河知道我一开始追他是为了报复他。这件事永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宴星河，你们也是真心想和宴星河成为朋友，这样就好了，你们也不希望宴星河讨厌你们吧。”
小渣攻不愧是当男主的料，三言两语就将所有人都绑到了一条船上，哥佩服，哥佩服。
“......嗯。”
小狐同意的最干脆，小狗和小朋都没有说话，但是哥可以想象他们脸上的表情，懊悔却又无能为力。
“可我，可我心里难受。”
小友又哭了。
等小友哭完的时候，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将谎言当成真实。
除了坐在门口的哥。
只要哥这时候离开，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小渣攻就还会是哥的小傻逼，狐朋狗友还会是哥的大孙子们。
但是，不行。
因为这里是虐文，哥和那个傻逼严澜的业绩就靠这种情节达标。
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到了哥出场的时候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严澜出来的时候哥刚好摆好造型，屈膝坐着，低头靠墙，盯着一只蚂蚁慢慢地爬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似乎是有些漫无目的的。
哥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视线一一扫过狐朋狗友，他们都用眼神向哥道歉，尤其是小友眼睛又红了。
最后，哥的视线落在了严澜的脸上，震惊懊悔又强装镇定，大概是怀抱着渺小的希望，希望哥刚来什么都没有听见吧。
“下次别这样了。”
分开之前，哥决定最后再辅导他们一下。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找上的人不是我，如果被发现真相的时间点不是现在，你们有可能毁掉的是一个即将参加考试的高三生，有可能毁掉的是别人的一辈子。这可不是一场玩笑所能担负起的责任。”
希望这几个熊孩子长长记性吧：“以后不要做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了。”
“严澜。”
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严澜紧张地盯着哥，仿佛哥是个得了绝症快去世的人。
鉴于没什么好说的，哥一把揪过严澜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吻了上去。
奖励发了，然后就两清了。
“我们分手了。”
哥松开了严澜的衣领，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想多了，面条都白吃了，嘴皮子碰一下的事情，哪里需要吻技。
回家的时候哥把奖学金给了奶奶，奶奶乐呵极了：“奶奶都藏枕头底下，以后给大壮上大学用。”
“嗯，奶奶，明早我和严澜他们去爬山，可能早点走，你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
哥帮奶奶梳着头发，奶奶是个爱整洁的小老太太，每天都要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好，午餐有着落了吗？”
镜子里的奶奶微笑地眯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有，他们说带我去吃烧烤。”
“好，好，跟同学好好相处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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