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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撕裂空气的拳风骤然停顿，一切发生的太快似乎就在眨眼间的瞬间。
关沐沐呆呆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纸盒哐地一声掉落在地。
离她门面不过几寸的地方停着一枚拳头，被紧紧包裹的拳头，因为未卸去的余力微微颤抖。
楚云熙收紧五指，承受巨大冲击引来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他不敢想象萧白这一拳落在关沐沐脸上会怎样。
萧白动了动手腕很快放弃挣扎，瞧着楚云熙一副后怕模样她终于开口，“楚云熙，你不用担心，就算真打在她脸上也不会发生什么。”毕竟他们还小。
“萧白，别闹了……”
“如果我说‘我没闹’或者‘我就不’是不是很无聊？那好吧，我不闹了，”他居然认为我在胡闹？萧白打断，话中怒火缭绕，“你该松手了吧。”
“什么……”
趁着楚云熙松懈的一瞬间，萧白大力反转手腕挣脱开，她转身欲走，谁想手腕再次被人抓住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回头，萧白一愣。楚云熙就在她面前，一双夜色固执的眸中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干什么？快放手。”
“我偏不。”
楚云熙一贯平和的神情被倔强蒙上一层少有的情绪，让人不自觉被吸引的。诚忠亦或虔诚，让萧白不忍伤害。
她也不知怎的，心下愤怒如潮水退去。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关沐沐上前欲打断，却被方可心侧身挡住。
萧白感到自己无法无天的性子被人动摇了，第一个除了父母以外的人。她当然可以任性地挣脱然后大肆嘲讽伤害这个男孩，可到口的话哽在喉咙，她的手更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牵绊吗？
许久，萧白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
萧白拉着楚云熙的手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直到地下一层，身旁的游客也逐渐稀少。每天络绎不绝的游客很少有人知晓偌大水族馆还有一个地下展厅。
因为缺少光顾，加之位于地下排气系统繁多使展厅温度一直处于二十度上下。萧白没走两步就抬手拉禁自己的校服外套，感觉身后的人步伐放缓，萧白抬头。
一副巨大的足有十五米长度的鲸鱼骨架被无数钢线从厅顶吊下，不算明亮的光束落下，透过空隙散成满地碎光。
“这是什么？”楚云熙问。
萧白略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手指不远处的标牌。
楚云熙看了萧白两眼便闷头跑去，趴在宽大玻璃板面上仔细阅读。
“抹香鲸骨架，雌性，体长17.6米……”楚云熙的声音随着晦涩难懂的词汇增多而逐渐趋于沉默。
萧白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回想她第一次来到这里，除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内心竟涌出一种名为崇敬的情愫。她幻想着自己如鲸一般潜入深海，她必会用巨鳍搅动无尽黑暗，让整片海水都为她翻腾。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楚云熙问。
“不知道，感觉你会和我一样震惊，至少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楚云熙点头。
“跟我说说关沐沐的事吧。”萧白随意坐在地上，虽然她神情看上去和平时问好无异，但楚云熙能从她眉目察觉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别扭。
真可爱。
他边说边坐在萧白身边，“她们一口一声云熙哥哥叫我，谁不想当哥哥呀。我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可是咱们班的老大，帮她们提包是应该的。后来的冰激凌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要是不张嘴，她会把奶油戳在我的脸上的。”
“谁要你从头到尾都解释的。”萧白干巴巴接了一句，侧过头去，显然是一个人生闷气。
“我错了还不成，我发誓以后我再也……”
“哥。”萧白一字出口让楚云熙忘记了后面的话。
沉默对视，萧白又试着唤了一声，“哥……”
“哎！”楚云熙突然接道。
“云熙哥哥……”
“哎，我在呢。”
直到看清楚云熙眼中溢出的一种说不清的欣慰，萧白噗地笑出声。
“叫声哥哥，真的那么管用吗？我要是天天叫你哥，你怕不是要把所有关心都交在我身上？”
楚云熙双手按在萧白肩上不容她躲闪，“那如何，哥哥本来就该对妹妹好，而且刚才你的意思是要天天叫我哥哥！？”
“这有什么的。”萧白疑惑。
“这当然很重要，你不懂，这种兄妹是建立在你和我之间的，是和他们大人的婚约无关的联系。”
“噗哈哈哈，你好傻，蠢大熙。”
萧白依旧豪不在意的模样惹得楚云熙跟她闹作一团的，空旷的大厅回荡着他两人的笑声。
萧白掩下震惊，她本来带楚云熙来这里是为了和他约法三章，顺带让他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但经过这一闹，她的心思竟被他全部抛在了脑后。
似乎是不需要理由的信任，让她放下不安和恼怒。
“好了，这样咱俩算和好了吧。快到集合的时间了，咱们该走了。”楚云熙起身顺带又把萧白扶起。
她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算是认同。
“那好，待会见到班长你可不要再对她……要是还觉得生气就打我。”楚云熙生怕萧白反悔，连忙支开话题，“话说你为什么喜欢这种阴冷冷的地方，那一堆骨架有什么可看的，怪吓人的。”
萧白意味深长地借用电视剧中的话回答，“这叫情怀，你不懂。”
……
掌声如潮的海豚海豹表演萧白提不起半点兴趣，看着同班们不住拍手叫好，她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表演时间不长，下午自由活动时，萧白正想问楚云熙关沐沐一行人为什么不再围着他转了，转念一想，没准是因为他这个突然做了哥哥的人有了什么觉悟吧。
反正再没遇到，于是她老老实实对关沐沐闭口不谈。偶尔透过玻璃看到成群艳丽热带鱼游过，她还会趴在玻璃上惊叹不已。
楚云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个棉花糖递到萧白手中，“草莓味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吧。”
萧白心中偷笑，还是认真咬了一口，舔舔嘴唇，糖丝融化顺着喉咙流下，好像心情都被它浸满了甜意，“味道勉勉强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