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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茵对郑飏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毫无停滞感。腰间环佩竟无一发出声响。
“家主勿忧,我已想到解决族中困境的办法了……”她嘴角上翘,对郑飏微微一笑。
“崔氏此前已接受我族的礼物,何不再次献礼与他?”
郑飏做深思熟虑状:“再次献礼?可族中式微,珠宝等贵重物品早已……咳……咳……也就只剩区区百二十金……只怕是崔氏看不上眼啊!”
“族叔何不细想一下?此物不可为宝石珍珠等贵重之物……
郑茵继续苦恼道:“若是把此类物品送与崔氏岂不是在昭昭以告众人:“清河崔氏竟是如此庸俗之人!而污蔑崔氏可是万万不能啊!”
郑茵神色无比纠结对着郑飏说,内心却无比雀跃:“要让郑飏这人知道我可是为此劳心费神不少啊!即使我压根就没深切思考担忧过……我郑茵绝不能轻易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阿茵快说说该如何送礼与崔氏耶?族中困顿已久,人人都在翘楚以盼解决办法。素闻阿茵有智慧,何不出言一番?成了可是郑氏族中英雄啊!
郑驰神色激动,继而急促出声:“阿茵快与二兄说说你主意,一切交于二兄来办即可。”
郑茵见他神色急促,两片嘴唇极速开开合合。
她用力地垂下眼眸……羽扇般浓密卷翘睫毛盖住眸里的精光;“主意出得不好那就是狗熊咯,狗熊啊,怕是人人都不想当吧……”
“二兄”。郑茵对他柳叶眉轻轻蹙起:“素闻那崔氏族长崔公崔然好美酒,喜风流。性情率真豁达,不为世俗困扰;乃是真名士。我们何不献美酒与他?得名士一声褒奖,何值堪堪百金?”
美酒啊!琼浆玉液怕是人人自爱之,我也爱美酒啊!何况名士耶?要是我得那崔公一声赞美,那我也堪堪挤入名士乎?郑驰听闻郑茵的话,已经浮想联翩。恨不得一遇名士识,飘飘欲仙身度外栖……郑茵这小姑子还真是识得名士风流也!
“阿茵,美酒可遇而不可求啊,族中酒类繁多,品相怕是不甚得崔公之意怕……是不知崔公喜好,要如何送酒?”郑飏手抚胡子,眼神忽暗忽明。
“族叔,纵然送礼,何为送礼?心诚则礼成。”古人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况乎崔公性情豁达,不为世俗所困。我等焉能用世俗眼光看崔公乎?她端正神色对郑飏所言。
“父亲,阿茵此言不差啊!名士豁达,又怎可庸俗礼物贵重,投其所好方是上上策啊!”郑驰出声附和,满是欣喜。
“族叔只管把美酒送上,就会有好消息送至郑氏了。”郑茵依旧神色从容道。
“只是……她欲言又止……”
“阿茵还有何忧虑?”郑飏无比慈爱对她笑着说。
“族叔”……且灾洪严峻,流民四起。族中仆人众多,箱笼也多。队形庞大繁琐。牛车漫漫……依靠崔氏,始终不便呼仆唤婢,轻装上路才是万全之策,望族叔采纳……“啊茵告退,”郑茵笑了笑,说完就和郑鱼福礼告退而走了。
郑茵与郑鱼并排挽手走过青石板。日光愈盛,已是午时。院中花草尽情舒展腰枝,争抢献媚……
“阿茵,族叔会听信你的话吗?要是族中采取你的建议却没有成事,你岂不是要受到族中惩戒!”族叔此人重利益,轻情义……我怕……“阿茵,你要无事才好啊!”郑鱼柳眉细拧,好看的额头因担忧露出浅浅的“川"字。
“阿姐,勿忧,”我有信心会助族中脱困。且我亦知郑飏此人性情,我若不是胸中有成算是不会轻易说出来啊!
郑茵抓了抓她的莹白嫩滑的小手,心中因她的关心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暖意,这是我郑茵有幸此生遇到这么好的阿姐!
“女郎,女郎”回来啦!快喝热茶啊!啊采一看见郑茵就神情扬,眉眼含笑;水蓝色襦裙飘起好看的弧度。阿采给郑茵端上素瓷茶杯,只见茶水烟气徐徐上升,雾气稀疏……显然这是刚刚拿捏好时间砌的茶。
“嗯,郑茵素手执起茶杯,细细呡了一口。茶水清润可口,二月天气依然有寒意。茶水进入胃中升腾起暖意,温暖四肢百骸;郑茵只觉得舒服极了。”
“阿采;快收拾东西。”我们该不出后日就出发前往建康了……多带几瓶烈酒与醋,多拿几快柔软的棉布。其它的你看着带……路途遥远,我们需要好好收拾,以防不时之需。总之与醋是要一定带的。郑茵再次嘱咐阿采。
阿采闻言心中好奇不已,手指支着脑袋,微微向右侧;“莫不是如今风流就是喝醋与烈酒耶?女郎也要开始喝醋了啊……醋酸溜溜的又滞涩,口感……还真是让人酸爽!我要为女郎想想办法,醋兑水也不知道口感如何?”……女郎还喝得下吗?……
时光飞逝,一晃就到了次日中午,午时的阳光是那么剧烈,直射眼睛,让人总是难以睁开双眼。
郑茵细细检查啊采收拾的包袱箱笼。手中白玉臂钏随她的晃动浮现圆润柔软的洁白光芒,丝丝莹光直扣人心眩。她玉手翻飞,神情专注。一遍又一遍查看,生怕遗落东西……
“阿茵,”一道清越女声从门外传来。
郑茵扭头回看,先是看见一只金色凤飞展翅步摇至素纱门帘跃进,凤嘴含红色宝石;青丝如雪瀑飞。
“姐姐来了……”她想。
“阿茵,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你说与族叔之事果然成了。现在族中人人皆夸阿茵聪慧有计谋!郑鱼神色飞扬,嫩黄色襦裙摇曳出美丽的叠影。她一边笑一边拇指竖起,连连夸赞郑茵。她美丽的双眼连成弯弯月牙儿,眼睛迸发璀璨美丽的光芒。
“阿姐,能为族人分忧我自是十分悦心的,“阿姐过奖了。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有些东西看起来的确很难……像那将要吃人的巨兽在咆哮,要把整个人连吞带咽卷入腹中;有些人看到它庞大的身躯已经瑟瑟发抖,有些人却挥起手中利刃奋力向它刺去,那奋力一剑即使是精卫填海般沧海一粟。却依然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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