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陶程的要求，谈秋生早上又做了煎蛋，一个全熟，一个溏心。
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开始，陶程就紧跟在谈秋生身后，看着他开火、倒油、打蛋，几分钟后煎蛋出锅，谈秋生将蛋盛进陶程端着的盘子。
“看起来好像很简单，我再看你煎一次肯定能学会。”
陶程信心满满。
谈秋生握着锅铲的手顿了下，转过身。
盘子是粉色的小兔子，巴掌大小，陶程双手捧着盘子，身上散发出和小兔子如出一辙的温顺气质：“等我学会煎蛋，就去学做其他的菜。”
谈秋生挑了挑眉：“怎么，开始嫌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他的确不太会做饭，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也没有钻研过，只会煎鸡蛋、煮面条，能填饱肚子，但谈不上厨艺，更别提色香味了。
接连两顿煎蛋，陶程吃腻了也正常。
“当然不是，你煎的蛋很好吃，我喜欢，不会腻！”
陶程故老成地叹了口气，“你每天要工，还要做饭，太辛苦了，你是我的宝物，应该我来照顾你才对。”
从来都是他擦拭玻璃珠子，哪里有让玻璃珠子自动滚来滚去逗他开心的道理。
对比以前的宝物，陶程觉得自己对谈秋生做的太少了。
明明谈秋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宝物，应该享受比小木牌、蜘蛛网、玻璃珠子更好的待遇。
谈秋生从善如流，将蛋打进锅里：“行，那你好好学，我等着你照顾我，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成为一个厉害的厨子。”
陶程的头发长得很快，离开鬼冢才两天，头发就长到了肩膀，从背面看，几乎要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他胡乱往后抄了抄头发，骄傲地抬起下巴：“哼，那当然了。”
吃过饭后，谈秋生带着陶程去了事务所，周景融已经到了，正趴在事务所的大门，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周景融被陶程扇了两巴掌的脸更肿了，早上出门不得不戴上了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谈秋生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他：“周景融？早上好，你看什么呢？”
“老板早上好，我在看这门上是不是有只看不见的手。”
周景融语气幽幽，“我昨晚回去照了镜子，脸上有个特别明显的巴掌印，我在找罪魁祸手。”
“……”
谈秋生一噎，好似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打开门：“找到了吗？”
周景融看看他，又看看他身旁的陶程，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凉意，直觉令他警惕起来，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还没有。”
那个巴掌印很小，肯定不是谈秋生打的。
周景融偷偷打量着陶程，视线落在他拿着酸奶的手上，心情复杂，他好像知道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和莫名生出的恐惧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陶程对周景融的印象还停留在昨晚，听了谈秋生的解释之后，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许是有雏鸟情结，陶程看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谈秋生，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特殊的存在，有了谈秋生之后，他再看到其他活人就提不起兴趣了。
见陶程进了休息室，周景融立马凑到谈秋生身边：“老板，他是你做的傀儡吗？”
天师能够制出肖似常人的傀儡，指使他们做事，他有幸见识过，当初在清净山的时候，救了他的天师将一个木偶变成了傀儡，那个傀儡外表看起来和活生生的人一样，能动，能听懂人话，能做出反应。
不过谈秋生做的傀儡显然更精致，还能吃东西。
周景融的语气里充满了赞叹，看着谈秋生的眼神崇拜不已：“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逼真的傀儡，老板，你比清净山的天师还要厉害。”
陶程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谈秋生没有纠正：“低调。”
“老板，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傀儡吗？”
“你学这个干什么？”
周景融摸了摸胀痛的脸，可怜兮兮道：“壮胆，防身。”
要是能做出一个比陶程还厉害的傀儡，他就不用害怕了。
谈秋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再过大半年就高考了，相信科学，别整天神神叨叨的。”
“……”周景融哽住，“老板，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嘴上念叨着不要封建迷信，然后四处找人看风水，求神拜佛，按时去寺里上香。”
妥妥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谈秋生从兜里拿出一管药膏，扔给他：“我可没有脸肿成猪头的儿子，每天三次，自己抹去。”
事务所刚刚开张，谈秋生也没有宣传过，找上门的私活不多，店里冷冷清清，和这一片街上的热闹气氛不同。
跑腿小哥送来了满满一大袋东西，谈秋生把桌子收拾干净，问道：“抹完药了吗？”
“抹完了，谢谢老板。”
周景融心大，不记仇，转头就把脸上巴掌的来源忘了，“老板，你人真好，还给我买药。”
他刚刚看过了，药膏是新买的，还没拆封。
最近收到的好人卡太多，谈秋生已经习惯了：“过来，有个任务交给你。”
周景融一听有任务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任务？”
“教小孩。”
谈秋生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几本给学龄前儿童看的启蒙图画书，还有儿童专用的彩笔、小本子，“教一个聪明听话又可爱的小朋友认字学拼音。”
周景融：“……”
他堂堂一个高三学生，正处在知识的巅峰时期，要去教一个小孩学拼音，这和用牛刀杀鸡有什么区别？
周景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疯狂暗示：“老板，我的学习成绩很好，特别好。”
怎么说也能教个初高中，起码得是小学生，教小孩最麻烦了，什么聪明听话又可爱都是假象，一个不如意就会扯着嗓子哭。
“我知道，你之前说过。”
各种东西摆了一桌子，谈秋生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教拼音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周景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谈秋生将陶程叫出来，介绍道：“他叫陶程，以后就是你的学生了。”
周景融：“……”
有问题了。
这叫小孩？？
周景融一脸“想死”的表情。
陶程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谈秋生，不是你教我吗？”
谈秋生放轻了声音，带着不自觉的哄意：“他教你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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