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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
悬崖之上狂风猎猎，无数飞沙走石随着打斗掀起。
虽有苏青虞的鲛珠之力帮忙，但盼兮仍旧不是悠游魅的对手，他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一旦牧云笙败了被他掌控身体，那么整个九州都将陷入战火之中，直至毁灭。
“牧云笙为不负天下人而不愿放我出来，那么你与天下人有何关系，帮着他对付我？”
悠游魅攥着盼兮的手腕，恶声恶气瞪着她。
“你说牧云笙天真，可笑，最天真的不是你吗？天下人如何看待魅灵？六族，不论哪一族，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来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安排全新的秩序，六族统一，世人为我所统治，谁若违反我定下的秩序，那便杀！如此，谁还敢违背秩序挑起战火？”
闻此言，盼兮冷眼看他，淡淡道：“世人如何与我无关，可你要伤牧云笙，我便不允。”
“你心里头的人是牧云笙吗？”
悠游魅回以讥讽，言罢背后的触须朝盼兮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啊——”撕裂般的剧痛令盼兮喊了一声。
悠游魅不理她，扭头对着不远处刚爬起来的牧云笙叫道：“牧云笙，你好好看看，她心里的人是谁，别再给我丢人了。”
盼兮心里的人？
牧云笙怔了怔，随后目光不受控制的飘向盼兮身后，在那，发光触须把她脑中的记忆画面抽了出来，片刻后，波动的画面渐渐静止清晰，上方意外出现了留着奇怪发型的他自己。
“盼兮……”
看到自己的面孔在画面中出现，牧云笙的嘴角一点一点扬起，欢喜的表情里又有几分腼腆，似乎是没想到盼兮竟然也喜欢他。欣喜在心头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来，整个人像被冲昏了头脑，身子飘飘然，想冲过去抱住她，又或是拉住她的手，告诉她，其实他心悦她很久很久了。
望着喜不自禁的牧云笙，悠游魅满脸讽刺，“傻子，你以为这是你吗？仔细看看，这根本不是你，她的记忆告诉我，她喜欢的男子叫黄轩，而我们不过是因为与那名男子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所以才被她特殊对待。”
说到这，手抚上盼兮洁白柔嫩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魅灵天性凉薄，无悲无喜，世间万物在它们眼里如同尘埃，它们几乎不会对任何东西动情。牧云笙，你以为如此无能的你有什么地方值得盼兮青睐？她把你当傻子，眼睛看着你，心却想着别的男人。”
“黄轩……”
牧云笙愣愣重复，两个字似一盆冷水泼过来，洗净他脸上欢喜的神色，也凉了他心中忘情的炙热。
而此时，盼兮因记忆被强行拉出体外痛苦不堪着，恍惚间听到悠游魅的话，面色微变，大约是也没想到自个儿内心深处对那个男子是真的有情。可她很清楚，黄轩是黄轩，牧云笙是牧云笙，二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思想文化和这个时代的牧云笙绝对有着天壤之别。
但她也记得很清楚，黄轩说过，牧云笙其实很像他。
正因为太像了，所以她才会……
罢了，如今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她是盼兮，今后也只会是盼兮。
“牧云笙，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我不知道要如何与你解释，但我知道你是牧云笙，也只是牧云笙……”
便挣扎着开口，强忍痛楚嘶哑着嗓子认真的望着他，希望他不会误会她。
她不愿伤他的心。
“……”
牧云笙僵硬的身体又能动了，他抿了抿唇，暗想眼前一切也许是悠游魅为了摧毁他的心底防线而弄出的幻像，当务之急，不论如何当先把它重新封印才是。
想罢，他假意受不了打击灰心丧意，悲伤的说愿意交出身体的掌控权，但希望悠游魅能对盼兮好一点，还说去取一件东西给它，如此盼兮就是它的了。
见此情形，悠游魅大喜，相信了牧云笙。
牧云笙立即返回现世，命令虞心忌协助，以自伤的方式于牧云珠内将悠游魅封印，后者毫无防备中了招，暂时失去力量重新陷入沉睡。
彻底消失以前，悠游魅掐住盼兮的下巴，用嘲讽的神情对她邪笑：“这天下，并非封住一个我就不会有杀戮和血腥的，呵呵……战，不可避！”
最后几个字，悠游魅是咆哮着说出来的，猩红的双眸里有着遮天蔽日的戾气。盼兮怔怔望着他，须臾之间，眼前闪现出许多画面，阴郁的暗、刺目的血红，两者混在一起最后化为冲天火焰……
[姐姐……]
熊熊烈火中，苏青虞流下一滴眼泪，一滴让盼兮莫名惊恐和心慌的眼泪。
……
“滴答——”
细弱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是眼泪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刚拖着穆如寒江走到门口的苏青虞突然落了泪，当晶莹的泪水滚到地上变成闪闪发光的珍珠时，天空在一刹那间下起了雨。
“苏青虞？”
寒江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
苏青虞抬手按住胸口的位置，毫无预兆的，一颗心沉闷又压抑，无端觉得在不久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青虞？”
寒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犹豫了片刻，抬手轻轻握住她细小的胳膊。
对鲛族来说，人族的温度都很高，寒江的手很烫，烫的苏青虞不太舒服，她便缓缓拨开他的手，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们不用去找姐姐了，她没事了。”
说完转身回到地垫上，神情凝重似有心事地坐下。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姐姐到底怎么了？”
寒江皱着眉走过去，可之后不管他说什么，苏青虞都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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