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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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月领着小袖之手过来了。小袖之手的手上拿着个包裹，为包裹的布也极为精致。

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紧张的情绪，雾月接过了她手里的衣服，进到里间帮白川遥换衣服。

“小袖之手不愧是擅长这方面的妖怪，真是漂亮。”

雾月边帮白川遥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边说。

白川遥也很喜欢她做出来的衣服。

她穿着小袖之手的衣服走出外间，小袖之手的目光一直钉在她身上。白川遥夸道：“你的手艺真好。”

小袖之手脸上起了薄红，“我也没想过，穿在大人身上会这么好看。”

“因为你做出来的衣服很好看。”

“我……我第一次为别人做衣服呢。原本还担心做不好，大人能够喜欢的话那就太好了。”

白川遥对她笑笑，拉起她的手，走到里面：“我刚好得了些宫里的布料，请你来看看。宫里的东西，总是比外面的难得。”

在小袖之手面前的是各色各样的布料，有的甚至是异国来的，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她好幸福！小袖之手已经忘记了同她一起进来的白川遥，她素白的手一件件轻柔地抚摸过去，了解上面的花纹、触感。

白川遥见她这个样子，也不打扰她，悄悄出了屋子。

走出去，便看到坦着胸膛的夜叉靠在墙边，似乎一脸不耐烦。

见她出来，才走到她身边。“那边的宅子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现在要购置一些东西。我帮首无来问问看。”

白川遥对着他，帮他拉了拉两边的衣襟。“我让小袖之手帮你做两套衣服吧。”

夜叉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自觉没什么不好的。

“你穿这样，寻常女孩子都不敢看你的。”

白川遥解释道。

“我穿这样关她们……什么事？”

见白川遥脸上越加灿烂的笑容，夜叉声音越来越低。

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她似乎就有提到过自己的衣服……原来她不满了这么久吗？

“我、我知道了。”

“夜叉，在我身边会觉得被拘束吗？”

白川遥忽然问他，“你和以前相比，收敛了很多。”

“也不是……”夜叉有些烦躁地挥了挥自己的叉戟，“只是忽然觉得以前做得事情没有什么乐趣了。”

“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了吧。”

白川遥说，“越来越沉默了。明明之前是那么恣意桀骜的妖怪。”

“我说，你是不是太烦了一点！”

夜叉忽然大声了起来。

白川遥见他这样，反而很开心，“这样就对了，夜叉。生气、开心都可以发泄出来的，你并不是那种内敛的妖怪。”

“如果想打架了，你可以找犬神妖刀他们，或者出去找别的妖怪都可以。”

“无论你们去哪里，我都会等你们回来的。”

夜叉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了起来，“你真是可怕，你明知道，你说了这句话，我就更不可能会离开你。”

白川遥没有被戳穿心机的尴尬和不安，她依然笑着，“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你也希望我会接纳你。没关系的，夜叉。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所以不要不安，这份不安可能会让我们分开。”

“只有安心能让我们一直在一起。而不安地维持着两边的关系，总有一天是会累的，而累了的话，就会想分开。”

夜叉捧起她的脸，专心地注视着她。“就算你拥有人类的身体，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妖怪。让我害怕与你离开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大概会变得比遇见她以前更加空洞、更加没有自我。

夜叉离开后，白川遥帮自己倒了杯茶。朝屋子的一个帘子招招手，“已经回来了吗？般若，玩得开心吗？”

般若掀开帘子，开心地朝她跑过来，“姐姐，我买了很多面具呢！”

他坐在白川遥身边，将手中的面具一个一个摆放在白川遥面前。

“姐姐，这些面具很吓人吧!”般若开心地脸忽然消沉了下去。

“嗯，因为是恶鬼的脸嘛。”

白川遥像是没注意般若突然低沉下去的心情一样，附和道。

“姐姐讨厌长得这么丑陋的鬼吗？”

“我记得……”白川遥挑了一张满是红色的面具，“第一次见到般若，你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满脸的血，就算是妖怪看了也会被吓到。”

她又捡起另一张青白色的面具，“我将那样的你带到了身边，每天帮你换药。你的伤好得很快，伤口好了之后，你是这个样子的。”

白川遥一手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那样不好看的你我都能接受，更何况是变得可爱的你呢。”

“般若，刚才有听到，我和夜叉讲话吗？”

般若轻轻点了点头，“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离开白川遥的怀抱，看着白川遥。

“我会努力相信姐姐不会抛弃我，也会努力相信自己不会被抛弃。”

白川遥又笑着抱住了他，“般若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好，姐姐才不舍得抛弃般若呢。我倒是害怕，有一天般若会讨厌姐姐，离开姐姐。”

“不会的。”

般若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姐姐都是最重要的。”

————

小袖之手和那堆布料待到了第二天才出来。

白川遥这才开口说要让她随便挑喜欢的布料送她。

“因为你的手艺很好，以后也期望能够找你做衣服。”

白川遥对她说，“我身边的很多妖怪，都需要新衣服，能麻烦你吗？”

“大人真的这么满意我做得衣服吗？”

小袖之手的眼神发亮，她得到了那些稀有精致的布料，还得到了别人的肯定。

巨大的幸福从天而降，而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小袖之手脱口而出：“我要永远跟随您，为您做一辈子的衣服！”

白川遥看她脱口而出之后便面露悔意，没有强求，她笑了笑，“不用跟在我身边，你有时候来找我们欣赏你做的新衣服我们就很高兴了。”

她又轻声说道，“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衣服，大家都会喜欢你的。如果有了新的布料，像今天一样，我们就会和你分享。”

“大人，你真好。”

小袖之手素白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对白川遥越发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