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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上海
1
陈深原本想着等人都走了，一个人静静，冷静下来。却听到椅子脚拖动的声音，瞧瞧地睁开一条缝去看，没成想，没过几分钟听到蒋蓁带这笑意的声音。
在讲真的注视下，陈深睁开双眼，对上蒋蓁的视线，不自觉地侧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病房门。
“只是低血糖，打完点滴就应该没事了。”
“嗯。”
陈深低声应道。
病房内部陷入了寂静，陈深内心的痛楚，蒋蓁能理解，可不代表她能摒除他内心的苦痛。
徐碧城敲了敲病房门时，蒋蓁站起了身，从椅背上拿起了挂着的外套，对上陈深突然看过来的目光：“好好休息，我得回去干活了。唐太太，这里麻烦你了。”
既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自然是不会让你找到开枪手，蒋蓁回到局里时，唯有齐海跟她打了声招呼，继而往审讯室走去，说是抓到了嫌疑犯，然而，审讯了好几个人都不是。
***
南京这边开了个会，针对此次宰相被暗杀的事件，而开的紧急会议。特意组建了侦查小组，两天来却没有任何的可用消息，知道上海那边的毕忠良抵达南京。
神采飞扬，这四个字，很好的诠释了毕忠良此时的气场。面对汪文婴时，稍稍弯了弯腰，挂着的笑意冷凝下来：“我听说宰相被杀，特意前往南京，协助调查。”
“是嘛？毕处座辛苦了，委员长在会议室等你。”
蒋蓁百无聊赖地坐在最末尾，其实这个会议还真轮不到行动处副队来参加的，毕忠良开门进入会议室时，目光在蒋蓁身上听了几秒，继而面露笑意得朝在座的各位弯腰哈头，走至蒋蓁的身侧，落座。
汪精卫的发言已经过了，汪文婴上前接过话头，开始讲述这几日来的情况，这两天日以继夜的，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为了能够尽早抓到真凶，专案组给我打起精神，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越难找到，给你们一星期的时间，如果抓不到凶手，就规定处罚吧。”
汪精卫捏了捏眉心，这次的暗杀多半又是个未解之谜，他的目光落在看似百无聊赖的蒋蓁脸上，继而瞥开了视线。
一星期的时间，怎么够？
汪文婴站在行动处的会议桌前，眉头紧蹙，环顾了一遍坐着的人，继而缓缓开口：“虽然是推断，当然，不得不说，还是很有道理，也许这个人根本不是南京人，为了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派几个人跟着上海特工行动处的毕处座一起前往上海侦查。”
“蒋蓁，齐海……”汪文婴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声音急切地说道，“你们几个人明天立马赶往上海。”
汪文悌是在蒋蓁整理行囊时来的，跑得气喘吁吁不说，还满头大汗，一见到蒋蓁就拉着她：“蓁姐，你，去上海？别去了。南京呆着多好！回头，我跟我哥打个招呼去。”
接过蒋蓁递过来的水杯，灌了两口道，“真的。咳！”
继而猛咳起来。
“你喝慢点。出差办案，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蒋蓁看着被呛得面红耳赤的汪文悌，拍了拍他的后背，失笑道，“你这么急匆匆过来，就为了这个？”
他死命地秉住咳嗽，涨得通红的脸严肃地看着她：“那是，当然了，不然呢！你走了，谁给我买书。”
原本拍着他背的手轻拍了下他的脑袋：“长不大的小孩。”
“蒋小姐，你跟我们一起去上海，需要我帮忙吗？”
徐碧城是打听到蒋蓁的住处，继而来看蒋蓁的，见蒋蓁摇了摇头，徐碧城抿着唇笑了笑，“我其实有点私事想来了解的。”
“那你等一下。我先把手头的东西理一下。”
蒋蓁理了几件衣物，回头给徐碧城倒了杯水，看到汪文悌依旧还站着，不时地对着徐碧城翻白眼，看得她哑然失笑，经过他身侧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回魂了，我跟唐太太的女人聊天时间，你也要在？”
“哼，不是你说我小孩吗？我怎么不能在！”
汪文悌砸了砸嘴，“我走还不行了吗？”
还未到门口处，还回头，颇为委屈得看了眼蒋蓁。
“唐太太，有什么话要跟我一个人说？”
“原先，我也不想跟你说的，只是陈深这几日的心情一直很低沉，我有点担心他。”
徐碧城是如坐针毡，两食指不停地上下按着指腹，低垂着眼睑，“陈深是我在黄埔十六期的老师。”
“嗯。”
蒋蓁抬了抬眉，轻声附和了一声，“唐太太就为了跟我说这事？”
“也不是这事，蒋小姐，你跟陈深关系不错，能不能去劝劝他，反正明天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的，放心，不会妨碍你很久的。”
徐碧城原先以为蒋蓁会拒绝，毕竟李小男似乎已经成了陈深的正牌女友。
蒋蓁将茶盏放置在桌面，站起身：“好啊。”
陈深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一向多话的话，如今是沉默不语，难怪徐碧城会担心。蒋蓁叩了叩房门，听到陈深的声音，这才旋开门把手，迎面而来的春日阳光刺得她眼睛难受，转身，关上了门，看到徐碧城双眸晶亮地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
“怎么，还没缓过神来。”
“蒋蓁，我能去看看她吗？”
“当然，不行。”
蒋蓁冷着眉眼，盯着坐在床边的陈深，快步走至他面前，矮身，蹲下，与他平视，“除非你不想活了，或者不想以前的功夫白费了。陈深，宰相到底是谁，让你如此在意，甘愿你用生命做赌注。”
陈深双手抱头，遮去了他的神色：“宰相，是我嫂子。”
他抬起头，眼神痛楚，“亲嫂子。”
眼角的泪珠，莹莹闪着，蒋蓁伸手，指腹拂过他的眼角：“你的痛苦，我虽然能够理解，却实在是没办法安慰你。为了祖|国，我们别无他法。”
蒋蓁柔和得盯着眼前的陈深，“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查明谁杀了宰相。还有那两张船票，不能暴露。”
陈深一愣，神情大骇。
“老毕的性格来看，会不会？”
陈深止住了话头，可他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被逮捕，那么他的船票应该是安全了。
“凡事小心为上。”
蒋蓁站起身，却因久蹲而腿麻，身子稍稍倾斜，被陈深站起而扶住，她能感受到陈深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蒋蓁咬着唇角，站稳后，后退了半步，抬眼看向疲惫不堪的陈深，“陈深，革命的路上，会失去很多东西。”
希望，我能不亲眼见着失去你。蒋蓁将后半句话藏在心里，陈深已经将她拥入怀里。
“让我抱会儿。”
陈深低喃道，“再过会儿，我还是那个原先的陈深了。”
***
火车轰鸣声落，从上海火车站出来，蒋蓁一眼看到行动处的人，且一眼认出了来接他们的，正是是徐碧城的丈夫，唐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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