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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风云
6
“你就是军统过来的奸细吧。”
林兆荣站起身，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双颊通红，“汪委员长，林柏生先生近期一直在跟踪蒋蓁蒋小姐，而他跟死去的沈美君的关系不一般。”
陈璧君挺了挺脊背，除了这个动，她优雅地端着酒杯，晃了晃，蒋蓁环顾四周，这个包间内，除了汪家的人，就只有三名外人，林柏生，林兆荣以及她蒋蓁，这简直是鸿门宴，而非年关三十的年夜饭吧。
汪精卫坐直了身体，低头，伸手抚了抚贴着胸的衬衣：“哦？兆荣啊，你也是一直跟着我一起过来的，也知道柏生跟我们之前的关系，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我会相信你。”
林兆荣因汪精卫的一句话而清醒了不少，闪过一丝精明，蒋蓁喝了口高脚杯的红酒，继而看了眼在场所有人的神色，林柏生神色淡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当然，我有证据。”
林兆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帕子，正是之前他擦手的那块帕子。
蒋蓁想，也许，他的目标不是林柏生，可能是我呢!
门外的吵嚷声，打断了这包间内的谈话。
蒋蓁岿然不动，直到汪精卫发话：“文婴，你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汪文悌此时坐在蒋蓁身侧，单手托着腮，凝眸盯着蒋蓁的侧脸，在包间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突然开口：“你在紧张吗？没事的，这次可来了不少人把手。”
蒋蓁闻声侧头，见他满脸笑意，对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她感受到来自陈璧君的视线，等对上蒋蓁的目光后，笑了笑，又转移到汪文悌身上：“文悌，听说你常常跑出军校，你说说你去哪里了？”
陈璧君拢了拢肩上的毛披肩，继而站起身，“回头找你算账，兆铭啊，文婴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林先生，把你的帕子给我看下。”
那条棕色条纹帕，她看了两眼：“拿着另外的半块呢？”
蒋蓁听闻，跟着其他人的视线看向陈璧君，却是跟之前擦手的那块很相近，能够在短时间内烘干帕子的，实属厉害了。
“这是我从沈美君的房间找到的。当时我还在行动处的时候。这块帕子的角落绣了林柏生先生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沈美君的死跟军统逃脱不了关系，而另外的半块我曾在林柏生先生的办公室见过。”
林柏生笑了笑。
“如此珍惜的物品，林柏生一定会随身携带的。”
林兆荣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此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林柏生，然而，蒋蓁却莫名地觉得这目光朝她而来，带着极强的胁迫力，而就在这时，林柏生却直直地等着她。
“林兆荣先生，虽然我们同姓，可能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只是，你未免把我想得也太糟糕了，我对政府的心可是坚贞不二的。”
说完，双手伸展，大有一派你搜的架势。
汪文婴却在此时匆匆进门，揣着气说道：“外头抓获了一名可疑的服务生。”
话音刚落，就看到有人压着嫌疑人进来。
哦？是她啊。蒋蓁蹙了蹙眉头。
“你认识她？”
汪文悌有些担忧地问她，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林柏生对蒋蓁浓烈的恨意，也许今天这个局面是冲着蒋蓁来的，他伸手抓过蒋蓁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女服务生抬头，愤愤地盯着眼前的汪精卫，往地上呸了一口：“狗汉奸，不得好死……”
诸如此类的脏话，不时从她的嘴里蹦出来，蒋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女服务生演，义愤填膺嘛？她还真缺了一点点味道。也许是情绪高起，想要挣脱开，胳膊处被人用力一顶，疼得她面色狰狞。
汪精卫的脸色越来越黑，陈璧君已经上前，几巴掌呼呼下去，振得她掌心疼：“精力不错，希望你等会儿也能有这样的精神。”
那女服务员一进门，早已环顾了一遍四周的情况，此时直接看向蒋蓁，对着蒋蓁露出一丝哀求：“蒋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蒋蓁讶然地看着她：“你是在喊我？”
女服务员欣喜若狂地看着她，肿着的脸猛然地点了点头，“可我并不认识你。”
就在蒋蓁否认的同时，那女服务员立马抢过话头：“不是的，刚刚在洗手间外的洗漱盆，我递了一张帕子给你，你不记得了吗？”
“是嘛？”
林柏生此时站在原地，凝眸盯着这一切，他知道，如果他率先出声，那么他肯定会输的，可是如果他再不出声，那么他就会错过这个机会。
“蒋蓁，你确实接过她的帕子，你还擦了脸，当时我看到了。”
林柏生淡定而悠悠地说道。
他对上蒋蓁的目光，蹙了蹙眉头，“不是吗？”
“是你啊。你给我的手帕啊？我扔了啊，在那个垃圾桶里。”
林兆荣从兜里掏出一块沾湿了的帕子，递给那位服务员：“是不是这块？”
女服务员瞧了眼帕子，确实是那条灰色的条纹帕子：“是的，就是这一块。”
继而，他将帕子递给蒋蓁，“蒋小姐，你看下，有没有印象。”
蒋蓁接过那块湿哒哒地帕子，笑着点了点头：“可能是的，说实话，我当时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以为递帕子是这酒店的习惯。”
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蒋蓁侧头看到汪精卫紧蹙着眉头，青白色的脸色，以及站在他身侧讶然的陈璧君，蒋蓁紧蹙着眉头：“这条帕子虽然跟林兆荣先生手里的差不多，但是如何辨别他们是同一条？”
“蓁妹，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
林柏生突然出声，打断了包间内的气氛突然被打破，原本落在蒋蓁身上的目光，纷纷看向林柏生，而蒋蓁一瞬间看到了林兆荣眼里的狡黠。
“哦，是嘛？”
林兆荣笑了笑，捏起那半块帕子，继而接过押着服务生的行动处的阿四手里的照片，“我们应该来比对比对。”
餐桌上，两半块帕子放在桌面，而那几张相片清晰地排列着，汪文婴将物品拿过送至汪精卫的手里。
静默的几分钟后，汪精卫蹙紧了眉头：“说，你有什么目的！”
女服务生颤着身体，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看向汪精卫，而目光却不时地转向林柏生：“确实是那条帕子啊！”
陈璧君从汪精卫手中接过证物，冷笑着看向林柏生，带着一丝冷凝，这让林柏生有些害怕，他自觉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是那块帕子？那块属于沈美君的帕子，或者说应该是蒋蓁的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蓁第一次去南京前一天，他收到了这条匿名的帕子，当时去沈美君房间查到，并且给她致命一击的帕子，这条属于男人的帕子。矛头直指蒋蓁，就在梁巧荣被刺杀前，他得到的情报是，有内奸，林兆荣跟人一直以发表刊物的形势交流。他的第一直觉就是上海特工总部的蒋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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