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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上海
12
那黄包车夫拉低了帽檐，根本瞧不出那车夫的面容，然而，某一处的诡异，肆意而生。
蒋蓁停住了动，彼时盯着面前的车夫：“你是什么人。”
她明显看到车子突然挺直着了下的脊背，这也证实了她的想法，蒋蓁蹙了蹙了眉头，“特意打扮，目标应该不只是我吧。”
华懋饭店的门自她出门就被关上，这寒冷的冬夜，这路上再无其他人，突闻车夫低沉的笑声，蒋蓁眉头一蹙，掏了掏衣兜，并没有任何武器，这下子，可得空手套白狼了。
“蒋小姐，别来无恙。这次，你应该变不出什么花样了！”
看来还不止看来还不止一次暗杀过她。
黄包车夫褪去了帽檐，露出他那一头小碎发，东倒西歪，手里捏着一把短刀，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此时，刀刃正对准了蒋蓁，他脚底一摩，攻击着朝她袭来。
蒋蓁在刀要刺入她身体的那刻，侧身，一个劈手，打落了他手中的短刀，男人躲过了她的横踢，退了几步，拉开了点距离。
“呵呵，还不赖，怪不得，苏三省拿不下你的人头。”
声音在幽森的寒夜里尤为响亮，蒋蓁并没有放松神经，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余光看到脚边的短刀。
对面的男人同时也注意到蒋蓁脚边的那把刀，向前扑来，蒋蓁一脚将短刀踢到她身后，手拳一出，半空用手肘向下用力，落在他的背上，男人吃力被打趴在地上，风尘四起，蒋蓁后退至刀旁，在弯腰拾刀的瞬间，刀刃向上，翻身滚出，短刀刺入前胸，男人讶然地看向蒋蓁，见她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衣服。
蒋蓁一脚踢倒了那男人，见他仰面躺在地上，从他的身上，拔出那把刀，血液不间断的涌出来，男人躺在地上抖了抖，下一秒，惊悚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出来吧。”
就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她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应该是要出来帮忙，然而，不知为何中途停住了，蒋蓁想，如果二对一，也许她并不能成功，或者说，一人有枪，那么她肯定幸免不了。
听到一击枪声后，她随手将短刀扔在地上，抬眼向枪声处看了眼，又侧头看向从华懋饭店大门出来的人。
不是陈深又会是谁呢？他看起来不太高兴，走至她身前时，眉头紧锁，压着情绪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蒋蓁伸手理了理头发，对着陈深笑了笑，“还好你来了。”
“除了这个，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蒋蓁砸了砸嘴，明白他的愤怒点，估计是为了她突然去南京的事而在意，可对她个人来说，南京那边有她不得不处理的事情，就像他根本没有放弃过营救宰相，当然，那位唐太太呢？
“有。”
蒋蓁看了眼莫名站直而紧绷着肌肉的陈深，“你跟唐太太是旧识？”
陈深突然有些泄气，蒋蓁对事的敏感度绝对在他之上，而她转移话题的功力一向很在行，此时，她明明知道，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可是等到她提及徐碧城时，莫名的有些气馁，吃醋也好，生气也罢，可她偏偏十分平静地提及，那晚她说的话，不算数。
蒋蓁上前半步，贴近陈深，陈深脸上的毛孔，在这月光下，似乎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她突然的凑近，这让陈深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到大脑反应过来，蒋蓁亲了他，大脑霎时空白。
此时呆愣在原地的陈深显然更可爱，蒋蓁凑到陈深的耳边：“小家大国，陈深，该怎么选？”
蒋蓁站直了身体，隐在黑暗中的神色晦暗不明，突然抬头对着陈深笑了笑：“这么傻的陈深。”
蒋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指间划过陈深的西装，继而转身，“后会有期。”
***
离开上海的那日，李默群让徐碧城来送她。
她跟徐碧城不太熟，反而，这几日，柳美娜跟徐碧城走得尤为近，除了行动处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之外，徐碧城应该会更了解行动处内部的消息。
出了极司菲尔路，天空突然飘雪，今日是毕忠良重新提审宰相的日子，刘兰芝前两日来看她，拍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无非是她一定会等着她的，并且会看管好陈深的，当然自从那晚过后，陈深似乎一直在躲着她，未曾在她眼前露面过，扁头跟她说过，最近他们头儿不太正常。
“蒋小姐，你还会回来吗？”
徐碧城双手搭在双腿上，不停地抓着制服的裙面，侧头看向蒋蓁的眼神，诚挚。
丈夫城府深，媳妇儿小白兔，还真是特别的搭配，蒋蓁侧头看向徐碧城时，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
“不知道呢，这战乱的年代，凡事都不好说，不是吗？”
蒋蓁回头，平视着前方，“唐太太。”
腰间别着的手|枪，蒋蓁单手摸着枪把，心里寻思着，这两日的暗杀实在是不少，那晚宴会后，因为陈深的出现，未曾留下一个活口，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今日之行，未必会太平。
徐碧城期间多次看她，欲言又止。
“你跟陈深，是，什么关系。”
“哦？”
蒋蓁侧头看向徐碧城，“上海特工总部跟南京那边都知道我单恋陈深，柳美娜未曾跟唐太太提过？”
她看着徐碧城通红的小脸蛋儿，此时双眼眼睑下垂，尴尬地搅动着两手的五指：“对，对不起，蒋小姐。”
“没事。”
车子已经停稳，蒋蓁伸手拉开车门门把时，听到徐碧城低头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的瞬间，她的全身肌肉已然紧绷进入了备战状态，另一只手将行李箱拉住，下车的那瞬间。
“蒋小姐，你还是，别，啊！”
徐碧城双手抱头，抵在膝盖处，而她的头顶的冰凉触感，更是让她瑟瑟发抖，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急得快要哭出来。
“你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