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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上海
10
蒋蓁抓着中药的手一松，抓过那日本人的手反手，趁着日本人失神的空档，她抓着他的胳膊，闪身站在他身后，而就在那一刻，从三点钟方向的拐口，突迎一颗子弹。
那日本人挣脱来不及，直接射中了他的胸口，他痛得大喊，想要挣脱，却见蒋蓁已经松了手，继而只看到蒋蓁跑向子弹射出的方向。
“喂，你是故意。”
哪知蒋蓁已经疾驰奔向三点钟方向，射杀她的人已经跑远了，藏青色的风衣，根本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她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地面，连鞋印都被抹去，她蹙紧了眉头。
那名日本士兵已经被人抬走，蒋蓁蹲身拿起那袋中药，周围围满了日本人，持枪将她押送进了影佐会客的大厅。
没成想毕忠良跟陈深已经到了，她对着他们鞠躬算是打招呼。
陈深侧头看向蒋蓁，继而看到她手里拎着脏了的中药袋，低头扬了扬唇角。
“原来，这是影佐将军的会客之道。我方才在梅机关外险先丧命，幸而得您的士兵相救，却被枪口顶着进门。”
蒋蓁将中药包搁置在地上，继而跪坐在原地，目光看了眼戴着镜片的影佐，“汪先生特意派我先来探望将军，可惜了这两味养身的中药。”
毕忠良侧头，愕然地看了眼，眼前这名讲得头头是道，并且没让影佐接话的蒋蓁，她是不要命了，当然也许。
影佐突然笑出了声：“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像蒋小姐这样的人。”
笑声嘎然而止，继而捂着他的腰，“怪不得能得精卫的赏识。之前是我的人无理，梅机关的防备不足。蒋小姐可有看到那人的模样？”
她自然知道影佐的意思，他暂时不想将跟汪先生的关系破裂，而另一边，他确实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看到他眼镜后面沉静地眼神。
“并没有，我过去查探时，那人已经跑了，只是穿了藏青色的外衣。”
蒋蓁站起身，鞠了个躬：“既然，我也探望了将军，这两包中药，将军若不嫌弃，您试试。蒋蓁就先离开了，不打扰将军跟处座的交谈。”
她从堂屋出来，院内的樱花树被白雪覆盖，隐有绿意。
日本的士兵不停地交替巡逻，她缓步走着，她明明感觉到了有两个人，如果一个是来暗杀的，那么另一个人呢！她单手想摸摸鼻子，却看到手心的墙灰，就顿在空中。
***
周五，匿名的信，放在她的桌上，听说今早到的。
她拆开信封。
“日本人是你杀的，我看到了。”
蒋蓁蹙了蹙眉头，将小纸条撕碎了扔进了纸篓，办公室的铃声响起，她知道一定是汪先生，来询问她何时出发。
她昨日就得了毕忠良的批准，车票买在明日清早，午后便能到南京，以后汪先生就挂了电话。
陈深近日不常出现在行动处，柳美娜听一分队的人，他们头儿跟一电影明星打得火热，经常出双入对的，看来蒋小姐是近水得不到楼台了。
柳美娜并没有打算将这原话告诉蒋蓁，就好比中午，她来找蒋蓁吃饭。
“蒋蓁，你最近跟陈队长怎么了？”
蒋蓁吞咽下口中的米饭：“我与陈深是朋友。”
她平淡的语气让柳美娜有些担忧，她虽然没有跟谁处一起过，但是还是知道失恋的感受的。
“蒋蓁，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们结伴去洗碗时，却碰到陈深迎面走来。
“陈深，你在这里上班。”
李小男上前抱住陈深的胳膊，仰头看向陈深，见他面色一凝，看到柳美娜跟蒋蓁，“你们好，我是陈深的女朋友，李小男。”
陈深脱开了李小男的束缚，对着蒋蓁笑了笑。
“你好。”
蒋蓁对着李小男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离开，心里却有些低落。
而柳美娜愣在原地，所以，这是，前任跟现任的对撞：“哎呀，陈队长，几天不见居然有木有了，厉害的哟，我都睁大了眼睛。”
对着李小男眨眼笑了笑，跟上蒋蓁的步伐。
“蒋蓁，你要回南京了？”
“嗯，去参加汪姨的生日宴会。”
蒋蓁冲洗掉手上最后的泡沫，“看你有话对我说。”
“噢，我听说这行动处最近要行动了，抓大鱼。”
蒋蓁关了手龙头，甩了两下手，看着柳美娜笑了笑：“你还真是这处里的情报站。”
“你别打趣我了。”
柳美娜低着头，赶紧洗完手，关上手龙头。
蒋蓁下午就拎着包离开了处里，也只知道这里的地盘大，商位多，她进门，那女人的衣服裁制，一看就是出自宁波裁缝，蒋蓁又多看了几眼，大商场里，驾着一副墨镜，往外走。
经过蒋蓁时，蒋蓁看到她白皙的皮肤，这女人应该不是长期在室外劳，说实话，若不是这女人的独特，她现在满脑子肯定是那封匿名信，没有任何邮筒等地址出现，封面除了她的信息外，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他是在给她打强心剂还是单纯是想捞点什么，蒋蓁看不透。
陈璧君的嗜好，她着实摸不太清。陈璧君各个方面都有涉猎，用她自己的描述，而其实她都不精。
逛了一大圈子，她都没发现什么钟意的，意外到了她住处拐口的书店，不经意，找到一套汪先生的文选。
***
来接她的，是汪先生的儿子汪文婴，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汪先生，他的那双眼睛太像陈璧君，兴许如此才会得到重任。
“蓁妹，好久不见，但是瘦了不少。”
他伸手十分自然地接过蒋蓁的行李，“母亲常常念叨你。”
“谢谢。”
蒋蓁侧头看了眼汪文婴，“说来是许久未曾见到你了，其他人还好吗？”
“安康。”
两人一路无言，汪文婴期间多次看向蒋蓁，只见她侧头盯着车窗外，神色怏怏：“蓁妹，如果能回来，你会回来吗？听父亲说，前几天，你险先。你一女子。”
“文婴哥，我有点累了。”
汪文婴看了眼蒋蓁，还是止住了话头，他对于蒋蓁远比林柏生更认同，当然，潜意识里，他认为女人不该为了性命提心吊胆的。
宴会会场内，陈璧君笑得眉眼弯弯，看到蒋蓁送的礼物，盯着封皮，一时间情绪万般涌上心头。
“蓁蓁，你有心了。”
她被陈璧君拥入怀里，蒋蓁轻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蓁蓁，我跟你的姨夫决定，还是想将你调回南京。”
蒋蓁拍着的手一顿，此时，陈璧君也站直了身体，凝神打量起蒋蓁，见蒋蓁镇定自若地站在她面前，感受到她与生俱来的气度，“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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