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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忆往昔,少年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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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留步。

青衣男子回过身来,见是一位带着帷帽的小娘子,便温声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太平静静地望着他,眼里不知不觉地多了些朦胧之意。即便隔着一张帷纱,也能感觉到那人一贯温和的目光。她抬手,缓缓地摘下了帷帽。

露出面容的一瞬间,她看见青衣男子身形一顿,眼里多了些痛苦迷茫之色。

但太平无暇去细想,便将早已经想好的话脱口而出:“不知郎君今日前来,可是得到了皇后的相邀?我听闻今日前来的郎君里,有三人手持描金拜帖,是皇后亲笔写就。刚刚郎君手里……我奉夫人之命,前来邀请手持描金拜帖者到席间一叙,不知郎君可否赏光?”

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像是真的一样。

青衣男子的表情先是愕然,再是惊讶,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无奈。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他在面对那位胡搅蛮缠的小公主时,也是这样温然且无奈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描金帖子,将它递到太平面前,问道:“是这个么?”

太平接过帖子,又装模样地研究片刻,最后一本正经道:“嗯,就是这个。”

青衣男子哑然失笑,眼里透着深深的怀念之意。像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小公主也是像现在这样,最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且每每都跟真的一样,将他骗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去。

——已经有多少年,不曾有过这样微甜的记忆了呢?

——总该有七八年了罢。自从自己锒铛入狱,又重新回到幼年时代开始,就已经有七八年不曾见过公主了,也再不曾听到过,公主那些胡说八道的歪理了。

他低下头,望着眼前的公主,低低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太平将描金帖子还给他,将帷帽系好,又施施行礼道:“郎君请。”

青衣男子跟着她七拐八绕,渐渐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一片繁茂的杏林里。杏花还没有全开,只深深浅浅地吐了些蕊,空气中飘散着一缕微甜的香气。太平停住脚步,回身望着他,笑道:“就是这里了。”

青衣男子哑然笑道:“这里?”

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眼,道,“这里可没有什么夫人。娘子特意将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与我一同赏杏树么?”

太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片刻,才摇头道:“没有啊。”

她将帷帽取下来,望着青衣男子道:“不是我家夫人要找你来,是我要找你。你既然持着帖子到这里来,自然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罢?这里——嗯,是皇后想要牵红线的地方。”

青衣男子含笑望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太平轻轻咳了一声,道:“敢问郎君,可有妻室?”

她说完,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他。

青衣男子先是一愣,继而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微微震动。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总该有十余年了罢。依稀记得公主当年,也是像这样把他拐骗出来,问他愿不愿意做驸马的。

重生以来那些浅浅淡淡的苦涩,那些终将不可即的苦痛和迷惘,似乎就在公主的温然一笑里,悄然远去了。往昔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一场不愿去回忆的、终将痛苦的梦境。

他低头望着太平,温声问道:“你一贯这样大胆么?”

——咳、咳咳。

太平眨眨眼睛,将那一缕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正色道:“长安城的女子,一贯都很大胆。”

这回倒不是太平胡说八道了。大唐女子素来彪悍,当街抢亲的也不是没有,在相亲宴上逮到一个看得顺眼的郎君,问问他是否有妻室,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出格。

太平笑望着青衣男子,问道:“有,还是没有?”

她心里知道答案,但却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青衣男子闷笑了两声,无奈道:“在问我是否有妻室之前,你我不是应当互通名姓么?”

——哎、哎呀,忘记了。

太平眨眨眼,暗暗地有些苦恼。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但他却是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啊。她自然而然地表现出熟稔,但眼前这位脾气涵养俱佳的男子,却并不认得她呀……

那时太平还不知道,她的驸马早就认出她来了,但一直都不曾拆穿她。

青衣男子看见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又摇头失笑。刚刚初见到公主时,那些莫名的痛苦和懊恼,都在一霎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仿佛是乍一见到她,就再也没有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一般。

他上前半步,温言道:“某姓薛,单名一个绍字,因年岁尚未及冠,故而未曾蒙赐表字。不知娘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芳龄几何?”

一字一句煞有介事,像是从来不曾见过公主一般。

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不但见过公主,还与公主一同生活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太平轻轻咦了一声,眼神四下乱瞟:“那、那个……”

青衣男子又是温然一笑,言道:“我观娘子有些面熟,想来是在幼年时,曾和娘子有一面之缘罢。但不知娘子是哪一家的闺秀,绍实在是有些懵懂。”

他幼年时曾回过长安几次,少年时也曾久居长安城。说是曾与太平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倒也不算是有错。但幼时的那些记忆,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他便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上一句:在幼年时,与娘子有过一面之缘。

他们两个,明明都知晓对方是谁,但又偏偏故意装不认得。

太平低咳一声,结结巴巴道:“啊,是、是么?”

她幼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曾与薛绍见过面。但细细揣测起来,应该是城阳姑母回长安的时候,远远地见过几回罢。不过后来她去了陇西,便一直都没有再和薛绍见面了。

青衣男子忍住笑,又正色道:“但不知娘子,是哪一家哪一室的闺秀?”

太平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姓武,算是皇后的半个姻亲。”

青衣男子忍俊不禁,明知道太平在说瞎话,却也顺着她的话头,接口道:“原来是武娘子。不知娘子刚刚询问我的那一席话,却是何意?”

他忍住笑,又正色道,“绍尚无妻室,亦无妾室。”

太平心头一跳,想说既然如此,薛郎不妨娶我可好?但又一想,便感觉这番话委实突兀。她与薛绍生活过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与薛绍早已经熟稔,但眼前这位少年郎君,他、他是第一次见到她。

太平垂下头,蔫蔫地说道:“我、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她垂头丧气的,像是一只找不着家的鸟儿。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了两小片扇形的阴影,一扇一扇的,宛如蝶翼。

青衣男子失声笑道:“你啊……”

他低头望着太平,温言道:“我在来时之前,曾听闻过这场赏花宴,是皇后为太平公主所设。娘子既自称姓武,又是皇后的姻亲,那自然是太平公主无疑。”

言罢,他后退了半步,长长地一揖到地:“臣薛绍,参见公主。”

——哎、哎呀,露馅了。

太平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有些疑惑。武家的两个小娘子,今天也来到了芙蓉园里。她自称姓武,就是要借一借表姐妹的名义,拖延上一些时日,好去说服阿娘。但薛绍他、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昔年真的见过自己,但自己却已经记不清了么?

她轻咳一声,讷讷道:“你无需这样多礼。我将你带到这里来,也是为了避开阿娘的视线。”

太平说到后来,颇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想了想又道:“我是想要问问你,可愿意做我的驸马?唔,我知道你我尚且不大熟,我也会跟阿娘拖延一些时日,等你好好考虑清楚了,再来回答我罢。”

言罢,她戴上帷帽,系好系带,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之间,身后有人低低说道:“请恕微臣,不能答允。”

太平愕然转身,惊讶道:“为何?你有了心上人么?”

那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我会给公主带来灾祸。”

他会给她带来一场沉重的灾祸,让她苦不堪言。

在狱中的那些岁月里,他不敢去想,公主在得知那个消息之后,将是怎样的失望与难过。那时她即将临盆,他却唯有在狱中颓然地死去,连见公主最后一面亦不可即。

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再见公主一面,将要如何去说、如何去做……但是等他真的见到她了,才发现先前所所想的那些话,全都变成了空中楼阁,在她的目光里轰然倒塌,连半点都不剩下。

他想要留在公主身边,如他前世所言,许她一世白首。

但是最后,他连守她十年都做不到了……

青衣男子深深地望着她,眼里有痛苦和懊恼的情绪在交织。他想如前世那般,真真切切地说一个“好”字,但他做不到。前世的那些痛苦经历,如同巨石一般压在他的心脏上,沉沉地压了他七年,直到现在,他才能痛苦地对公主说,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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