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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
shadow
of
death
chapter18
——“eeriness&debarb”
整整一个下午,警察和医生都在费力的找寻他的踪迹,但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又怎么可能想得到他们想要找到的那位尊贵的盖伊先生一直没有离开过医院呢,他当时就正藏在五楼的太平间当中,却安全的躲开了他们的搜查。在他们一开始搜查整栋医院大楼的时候,他就与死婴躺在了一起,身上盖着一块白布,被人用担架担着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能发现。晚间的时候,那群人依旧没有找到他,医院的广播当中也一直持续不断地传出指挥者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病房中的病人以及家属对此产生了极大的不满,他们终于开始维护自己的权利,要求这些人滚出去,一次暴动就这样在医院当中发生了。趁着这个机会,纳维安赶紧撞破太平间的门顺应着人流一起跑下了楼梯,然后猛地撒腿就往大门那里跑,他甚至不敢停下来稍做休息,更加不敢会过头去看一眼□□的医院,因为他害怕只要他一回过头去,就会有人指着他的脸对他们大喊:“快看,我找到盖伊了!”
盖伊...不!他在心中高呼,我不是盖伊,我是纳维安!对他来说,盖伊早已在烈火当中死去——唯一幸存下来只有现在这个出身卑贱的纳维安,只有现在这个不管用怎样的办法和手段都必须要想方设法使自己活下去的纳维安。
等他终于费劲心思从医院的顶层太平间掏出来之后已经是漆黑的深夜了,这是注定的,因为在他逃走后,医院被人从里至外地翻了一遍,但是他们不管怎么翻就是没有翻到太平间当中来,他不知道他们是否看见了那个摄像机里他最后的笑脸,但是他却是特别希望被他们看见,尤其是让怀特看见他的笑脸——看吧,你多愚蠢。可是夜晚冰冷的环境依旧使他叫苦不迭,他比自己逃出烈火时那会穿的更少,那个时候先生为他添置了新衣,加上他那天被火烧的浑身发烫,外界的环境对他甚至并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可是他却遭受了车祸,接踵而来的就是一个月的医院救治。他好不容易把孤儿院那身薄的不像话的袍子脱下来换上了暖和的衣服,可是现在他甚至比在孤儿院那会儿还要糟糕!噢,上帝,看看吧,看看他身上的这身薄的发透的病人睡衣!多么令人厌恶啊!
即使现在已经到了春末,但是河面上却依旧冻着厚厚的一层冰雪,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有些甚至还在表层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今年的严寒也似乎恋着这座城市一般,迟迟不肯离开的在这座城市当中不断地徘徊。从医院一路跑过来的过程当中,除了害怕以及身上所感觉到的寒冷之外,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板正在阵阵的抽痛,因为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就并不打算将他放下床来,整个房间里面都找不到哪怕一只鞋子,他被送进来之前的那身行头估计也早就让人给处理掉了,晚间他又只顾着逃离医院,甚至没有在意自己是光着脚的。多日以来的经历让他已渐渐习惯了奔跑,但是这样光着脚的体验到还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准确的来说,是他还能去哪里。
回孤儿院。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对他说,因为你是纳维安,所以你必须要回到孤儿院。
这回他甚至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听从了那个声音的吩咐,因为他除了那里便真的再无处可去了。
终于挨到了黎明时分。
他走了整整一晚上,整个人又冷又饿,只好紧紧地保住自己的双臂奔跑,想试图用这个办法使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但是因为一直处于恐慌之中的原因,他现在几乎累的没有任何力气了,就连走一步都会使他感觉到难受。有好几次他路过贫瘠的田野和路边茂密的树林,在看见那树上黄的的松针和球果的时候他差点饿的产生幻觉,就要以为那些是能够果腹的野果而爬上树去摘他们,可是在关键时候他的理智总是制止了他,使他张大眼睛看着那些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的食物一点点的在视野中变得清晰,使人产生绝望。他撑着自己疲惫的双眼,透过还挂着少许碎的白雪的树木去看天空,透过那些枯枝,他可以看见天空云遮雾障,这是要降雪的预兆,他必须再快一些,至少到一个有人的地方去。
下午的时候,天气更冷了,并且天上也开始降起了雨夹雪。
他在路上快步的跑着,雨雪不知不觉的飘落在身上,将他的身子冻僵了,他走了好久找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村庄里面,但是那里却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开门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进去避会雨,他挨家挨户的去询问也才找到一户愿意给他提供一些食物的人家,但是他们同样不愿意让他多呆上哪怕一会,只是让他拿着东西就走,没人喜欢雨天来的脏孩子,他们讨厌倒霉蛋,但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他好在终于可以果腹。
他们给了他一些牛奶,一小块乳酪,两块夹着香肠的硬面包,都装在一只小黑瓷碗中,还给他塞了一件旧的毛衣,他们不需要那些,但是他此刻却正是非常需要,他心中满存感激,几乎要因此而哭泣,碗中盛着的东西里他只稍微喝了些牛奶,因为他实在渴的不行了,而其余的东西则还静静地躺在碗中,被他用手臂护的严严实实的。
我得靠它们过活好一段时间哩!他这样想着。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被伐木工抛弃的小工棚,里面还有一只炉子,墙外面整整齐齐的堆放了一摞劈好的木柴。他将碗搁置在一旁,抱了一些木材到屋子里,生着了火。木柴一直堆放在外面不免沾上了太多的水汽,因此造成了木柴太湿燃烧困难的窘境,好不容易点着了火,满屋里浓烟滚滚,呛得他一直不停地流着眼泪,但即使是这样,毕竟浑身都暖和起来了。他围着火炉,心中算着接下来的路程,终于将那些食物吞下肚去。
大概是衣服湿透了的原因,半夜的时候他被刺骨的冷惊醒了,衣服湿乎乎的粘在身上,这会真和没穿没什么区别了。他只好脱下身上那两件衣服,将它们晾在火炉上面,而自己光着身子蜷缩在火炉边,静静地睡了过去。
......
两天后,他终于走到了那个他所熟悉的广场。
此刻他的脚底早已肿起来大大的血泡,但是那都不在重要了,甚至连脸上被树枝划破留下的血痕也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他回到了这里。一种诡异的归属感使他觉得难堪,骨子里身为盖伊的那种傲气并未随着他的逝去而逝去,而是在他失去之后更长久的留在了纳维安的灵魂当中,就像是刻在上面的那样,每当他快要对一种卑劣的东西习以为常的时候,那份只属于盖伊的高傲就会突然蹦出来,使他觉得羞耻和难堪,而赋予他这些糟糕的情感的罪名多被他冠在怀特的头上,使他更加地怨恨起怀特来。
他在孤儿院生锈的铁杆外不安地踌躇着,到并非是没有进去的勇气,而是他完全不敢去想象一会等他见到汤姆时的景象。
他终于想明白该把事情对他解释清楚了,但是汤姆会对他的解释做何感想?想他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是个背叛者,是个狡猾的骗子还是其他的什么?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这些都没有,但是不管他怎么做,他都始终坚信汤姆是不会原谅他的。
他的手收了回去,然后他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中午十分突然下了一场大雨,他甚至一点防备都没有便再次被淋了一身湿,只能抱着头在雨中狂奔起来,跑到离孤儿院较远的一棵树下面去避雨,从早上到孤儿院门口之后因为一直踌躇着不敢进去的原因他只好在附近徘徊,现在这样倒是给了他一种荒唐的勇气——假如我不进去我就会因为生病而死去。这是荒诞的,但是就是这种荒诞的想法使他有了在雨后靠近那扇铁门的勇气。
我会把一切都尽可能的说清楚的,不管他信不信,我说过的我会给他一个解释。他的手指不安的在自己沾上了泥点的白色病人睡衣上擦拭着,企图将脏兮兮的泥点搓掉。那件旧的毛衣早在一天前便丢掉了,那时候他忙着将身上的衣服晾干,却没想到会将那件衣服烧了起来,那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觉,到现在若不是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他,使他对即将回到他的身边而感觉到兴奋和紧张,恐怕他这会儿早该倒下去了。
大雨没一会就停了,但是他浑身都湿透了,活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粘糊糊的粘在身上,让他看上去脏极了,但是他此刻已顾不上那么多,撒开脚丫子就往大门那儿跑,想要借着自己此刻的胆子将门推开,一鼓气的跑进里面。
“放开手!”
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咆哮声,声音的主人喘着粗气,却又压抑着一种兴奋,他想起来这声音他并不陌生,至少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当他还没有被伊沃救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是非常熟悉这个声音的,莱斯特,他对这个吸血鬼的随从没有任何的好感,以至于恨透了他。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又在欺负谁呢?想到这里,他稍稍停下了脚步,使自己往声音传来的一边去了。
接下来的谈话声音很低,他没能听清,只有当莱斯特开始大声说话的时候才听得到。在他走近的时候,从转角那儿又传出一阵嗙嗙响的声音,衬着那阵响声的是有人的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短暂,平淡,甚至声音当中不包括任何感情。他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
“你以为我们会害怕你那点小把戏吗,汤姆?”
他猛的刹住了脚步,浑身僵硬。
可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真可怜,你明明应该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那个小鬼终究也背叛你了,而你所依仗的那些奇怪的能力此刻为什么在莱斯特的攻击下显得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那边没有回答。
纳维安差点就要跳出去了,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又听见了他所熟悉的那种阴冷的蛇一样的嘶声。汤姆正在进行反抗,他们无法伤害他的。他似乎对此深信不疑,慢慢的把头探出了墙角,偷偷地观察着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你完全是白费劲,汤姆。”
阿尔文背对着他,他现在只能够通过阿尔文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来判断他的下一步打算,但是...情况稍微有点糟糕,他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根本没有任何隐藏的厌恶,他看上去像是找不到乐趣了似的,和个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蔫了下来,摇着他的头,拖长了调子强调着:
“我真同情你,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打算停止自己在你身上寻乐子的做法,我没有必要去对每一个人都施舍同样分量的善良和同情,因为那只会叫我自己不好过。这里有着绝对的秩序,弱者总是要给强者取乐,弱者与弱者之间也需要互相建立起可笑的‘友谊’,就像你之前为什么会找上那个金发的小鬼,不也正是因为只要有他在你就能够稍微过上安稳一些的日子吗?嘿,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的,这里没有公平。
公平是弱者最喜欢用的词,而你知道这里的弱者有多少吗......?反正比你想象的要多,至于为什么要找你......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汤姆,纵然你拥有了那些能力,可是只要我们将你制裁,却是谁都不会多说一句不的,大家不喜欢你,并且我们是强者,强者就是这里的一切,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包括——”他对莱斯特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猛地扯住了汤姆的衣领,然后猛地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突然松开了手,趁着对方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又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硬是将他打趴下了。
“包括让一个人消失。”
阿尔文的语气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愉快,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人高兴的。纳维安攥紧了拳,似乎只要这样做就会让他稍稍平静下来一样,但是天晓得,他现在可真想出去揍扁那群混蛋。
别过去,他的内心有个冰冷的声音在对他说,他不需要你,他只想杀了你,你对进行他的解释他根本不会相信,他只会将你的话语当成是辩解,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在乎过你,你倒还不如投靠阿尔文,最少他知道你想要什么。
想杀了我...?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了。谁都想杀了盖伊.d.哈勃特,是的,这个人早该死了,但是大人们宽恕了他的过错,并且进行了他们认为正确的流放,他们似乎认定了他就会死一样,可是真就是这样吗不,不是,他活着,盖伊.哈勃特死了,可是纳维安还活着,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的,并且他永远也不会投靠阿尔文,因为他从来不需要那个小混蛋的保护。于是他继续听了。
“或许我们应该来点别的,那家伙就像一具尸体那样又不叫又不喊的。”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但是毫无疑问,这同时也是个令人呕的声音,听听他话中的内容吧,简直再可笑不过!
汤姆慢慢抬起了头来,然后直直地看向了阿尔文的身后,他似乎在刚刚莱斯特的那一击中被打傻了,目光涣散,然后露出了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的表情,像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的任何的关系一样。
“他傻了。”
阿尔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不慌不忙的吩咐他的命令:“我们把他拖去水池那边怎样,我想看见他因为窒息而死去的痛苦的表情,那可比现在他面无表情好看的多了吧?是吧朋友们?”
回应他的是一群哇哇乱叫的小疯子,他们挥舞着手臂,口中像是在高呼着什么,但是纳维安此刻根本没法静下心去听了,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尖叫了,汤姆并没有疯,他只是看见了他,看见了他这个曾经的‘好友’。
他脑子里边非常混乱,就像是有一群蜜蜂在里面嗡嗡地叫着似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拿这没辙。他多希望现在从汤姆的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乞求帮助的脆弱或者是那种对生存下去的渴望,再或者是对他的怨恨也好,那样的话他至少可以狠下心来就像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毁灭掉那个孩子一样去放弃这位他曾经的朋友,即使在刚刚他才想着要同他将一切解释清楚,但是他至于这样对他吗?就好像要让他承认自己在乎一件事情是有多么困难那样的,他们两人彼此都希望能够率先得到对方的感情,可是在刚才,从汤姆的那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汤姆只是那样看着他,没有一丝情感,没有怨恨也没有欣喜,就好像他们两个不认识,就好像他还没有对他干出过那种事情一样。
盖伊.哈勃特对他来说是个死人,纳维安也是。这样的想法一旦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便马上被他扼杀了,与其说是荒谬不如说他这回是真的害怕这种荒谬就是真实。
汤姆的恐怖在于,有时候即使他不用说话,你只要对上了他的眼睛便会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他看向任何人的时候眼神都怀着极大的不善,甚至有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看你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件死物。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自然是会让人觉得害怕的。
莱斯特在活动他的手指,这个动他曾经有幸见过,是在他刚刚进来没多久的时候...然后他就被那双肥厚的手掌掐住了脖子,几乎要死去。
似乎是为了给阿尔文看一样,莱斯特微微弯了一下手臂,使挡在前面的手臂稍稍移动了位置,能够让人看清汤姆的表情。他看上去很痛苦,脸都长成了酱紫色,几乎是无意识的开始了大喘气,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纳维安所在的方向,很快,他的眼球周围布满了血丝,猛地看上去就像是他的眼睛变红了一样。
莱斯特终于又放下了手,但是这就意味着施暴结束了吗?没有。他心中有个声音冷漠的回答道。
——果然。莱斯特又举起了他的手,没头没脑的朝着汤姆身上雨点一样的落下了一拳又一拳,这个时候汤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方向,眼神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
而他就要撑不住了。
有时候冲动不是勇气造成的,而是一种恐惧。
纳维安犹豫了片刻,然后终于从转角处慢慢的走了出来,接着,他飞快的向前跑去,猛地一下将阿尔文从身后扑到了,然后迅速地伸手卡住了他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一系列的变化就在那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完成了,胜负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
“放开汤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像个男人一样了,“你们见到过我划他脖子的。”
末了,他又补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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