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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僵持不下的战斗，在一阵爆破中结束，欲界在迷达的命令下离开，佛乡与妖界也并无继续追击的意思。其实双方皆是心知肚明，这只是试探的一战，还未到豁命的时候。
不过只有一个智体迷达就这么难搞定，以武力见长的恶体与女体若回归，便是欲界只余波旬一人也能横扫台面上大多数势力了，先前尽力剿除他之爪牙果然是正确的。众人面色并不轻松裳璎珞心知肚明，但是留在此地发呆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的目光在焱无上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越过他定格在其后的端木妍。
“大战随时可能再启，妖界诸位可否暂留佛乡，咱们双方也该拟定一个共同的行动方针。”
“可以。”
端木妍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立刻同意了，倒是被“忽略”的焱无上嘴角一抽立刻反驳:“说得简单，本爷答应了吗？”
端木妍闻言一乐:“哦，那圣婴主你是打算拒绝吗？”
“……哼，勉强！”
虽然焱无上本人口嫌体正直，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便带着妖界众人随裳璎珞顺路去了佛乡。索性青蒙山距离佛乡并不远，赶路并不需要多久，端木妍也觉得佛乡深阙这种宽敞明亮的地方比烈云洞府那种黑漆漆的大殿更适合开会，心情不会被环境搞得更加压抑。
“诸位对此战有何想法？”
裳璎珞虽然如此问，但他明显更想听端木妍或者焱无上的意见。
“铲除波旬绝非一战之功，目前我方并无彻底杀死对方之法，所以现在的阶段在于消耗，以最少的牺牲消灭欲界最多的资源和战力，在找到找到彻底打败他的方法之前，一切以自保为前提。”
端木妍分析道。
“以自保为前提，若苍生受劫，佛乡又岂能坐视？”
临江悟北随即提出异议，这也是佛乡所有人，包括裳璎珞的顾虑。
“哦，这就是自古以来的抉择难题了……原本性命无轻重贵贱，谁也不应该选择被牺牲，但站在现实角度想，若有一天世界末日，诸位觉得一群健康的年轻人和一群老弱病残给哪一方活下去的机会人类不会灭绝？”
裳璎珞听闻此语也心知这是妖界与佛乡继续合之前必须打通的关节，妖与佛毕竟观念不同。
“正如姑娘所言，众生性命本无贵贱，吾等亦无资格决定谁该活下去，唯有秉持本心，若可以，裳璎珞愿代众入地狱。”
听到裳璎珞的回答，端木妍却是低头一笑:“自我牺牲，真是可贵的情操……但何尝不是逃避选择的回答，佛门众人不但要求一个结果，似乎更加在乎事情发展的过程，拯救苍生的同时不忘修行自身……那佛铸，对于愿意背负内心的煎熬和万千罪业做出选择的人你又如何看待？”
“阿弥陀佛……救苍生是功德，造杀戮是罪业，皆是因果，终要回报自身。”
裳璎珞攥紧手中的念珠，似乎想到什么，神情有些苍白。
“佛铸并未否定这种选择，对吗？”
“却也无法秉持此念行事。”
“这样也好，不管是背负罪业骂名的觉悟还是牺牲性命的觉悟，有觉悟总比没有好，但妖界没这么伟大，对得不到回报的牺牲奉献没有兴趣。”
“吾明白。”
“那佛铸的打算呢？”
端木妍追问。
“通知各地佛宗全力戒备，整合佛乡战力。”
“无用，欲界要动手，其他佛门组织根本抵抗不了，就算佛乡也不过你们屈指可数几人有一战之力而已……不如以佛乡最高领导者的身份号令各地僧人齐聚佛乡，既能统合战力也能避免他们被各个击破。”
裳璎珞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他们未必愿意归顺现在的佛乡修行。”
她到是不在意这方面，摆摆手轻松道:“心存门户之见，或者不自量力以为能单独抵抗欲界者，死也是被蠢死的，怨不得他人，不过此事行动要快，在欲界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尽快处理，至于妖界，身份敏感，就不参与此事了，佛门各脉分布相信佛铸当比我等了解。”
“嗯，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裳璎珞若有所思，端木妍所言确实切中要害，单是通知众僧戒备不足以抵御欲界的侵害，还需化零为整，救得一人是一人。
“圣婴主，咱们妖界就暂时驻守佛乡防止欲界偷袭，待佛乡诸位大师行事完毕再离开。”
“那妖界呢？”
焱无上皱眉反问。
“妖界有葬云霄留守，还有我留下困敌的阵法，一旦有人触动我会立刻感应到，定能及时回援，不用担心。”
“嗯……好，就依你所言！”
得到肯定的答复，端木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对魔皇说道:“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咱们必须要去一趟。”
“何处？”
“善恶归源。”
出了天佛原乡，端木妍看着身边一副神游天外模样的魔皇，心中也是无奈。天之佛一直是他的心结，是他想要舍弃却又无法舍弃的过去。若要要选择，他肯定更愿意做缎君衡的亲生儿子，但是天之佛的存在对他的影响也是无人能替代。
“你还恨他吗？”
“恨一个死人已经没有意义，他之亏欠已经有人弥补。”
“那你是选择原谅他了？”
“他向吾道过歉了。”
“他若知道你这样想必然安慰。”
“哼，吾不在乎！”
见他又傲娇起来端木妍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情不必揭穿，内心有数便可。
时间紧迫二人也不再耽搁，尽快赶到了善恶归源。此地地脉被毁，灵气难聚，野胡禅坚持留居此地怕也是满腹情怀用。
“嗯，有人来到，想不到这个地方变成这个模样也有来？”
察觉到动静的野胡禅快步走出，却没想到见到了一魔一妖。
“……居然是你，臭老秃的……咳咳，你们来此有什么事情？”
“波旬智体迷达回归，接下来怕是要针对各地佛僧有所行动，大师独自一人留在善恶归源实在不安全，随我们去天佛原乡吧！”
端木妍装没看到目光流连在白佛身上的某人，直接说明来意。
“什么，波旬已经被放出来了……看来真是要变天了，也罢我和你们回佛乡，就当义务帮忙！”
“嗯，事不宜迟，大师收拾一番就与我们离开吧！”
“不用了不用了，和尚我决然一身，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这就走吧！”
“嗯。”
魔皇全程无话，可能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路上野胡禅不止一次偷偷打量他，嘴里念叨着什么“长得真像，果然是亲生的”、“练了禅天九定还能生孩子他要不要继续练啊”之类，让她一路忍笑忍得十分痛苦。
好不容易回到佛乡，外围的初禅修界已经快要人满为患，各地赶来的佛僧越来越多，看来事情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你们回来了？”
狱天玄皇亲自出门迎接，见他们无事才安心。
“嗯，看来计划进行的不错。”
“唉，具体事宜你去询问裳璎珞吧，吾想离开佛乡前往非马梦衢，关注一下地狱变之事。”
“也好，路上小心。”
“吾会。”
目送狱天玄皇离开，端木妍三人继续向深阙赶去，刚一进入，便察觉气氛不对。野胡禅连招呼都没打，摸摸光头十分认命的现在一边当听众。
“如何？”
“唉……虽然吾等已经尽力排解，但是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欲界几乎与我们同步行事，趁机捉走数百僧众，借此要挟送来劝降书。”
说罢裳璎珞自怀中取出一大卷卷轴，内中所写内容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佛乡众僧人满面愁苦，倒是焱无上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哼，你若接受威胁，咱们的合也就到此为止了！”
焱无上肯定道。
“欲界此举就是为了动摇众人心中信念，无论佛铸选择救与不救，佛乡声誉必定遭受打击，若不能反将他们一军我方士气必然大降！”
忽略焱无上的风凉话，端木妍直接对裳璎珞说道。
“姑娘所言吾等皆明白，但是在保住被抓僧人的前提下反戈一击谈何容易……”
“你们救不了所有的人，就算佛乡投降他们也难免一死，更搭上你们的性命。”
“放弃无辜者的生机，吾做不到……”
“哼！”
“端木妍也非狠心绝情之辈，一切尽力而为吧！”
“姑娘有打算？”
“不妨一试，反正欲界要的不是你们的忠心，若事不可为再妥协也不晚。”
“……也罢，将你的计划说来吧。”
“如此……”
正当端木妍与裳璎珞说商议布局之时，焱无上示意荒初禁赦一同离开，无声走出深阙，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明日与欲界一会，你也随同，若裳璎珞选择妥协，就杀掉人质，你手中的佛骨凶兵不是摆着好看的。”
“哈，正合我意！”
“哼，裳璎珞你想事事周全，本爷偏要逼你走上极端，没有退路以后，你才能放手一搏，孤注一掷的滋味，你也该体会一遭。”
你欠本爷的，慢慢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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