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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和芈姝都是一惊,两人匆匆赶去黄歇所在的宫室,路上芈姝让身边的丫鬟通知女医挚赶紧赶去黄歇的居所。
到了黄歇的居所,只见卧房门外的几位太医均是愁眉紧锁,争论不休,似乎正在商量对策,见到秦王和芈姝来临,均是下跪行礼。秦王忧心黄歇病情,连忙一伸手道。“免了,黄公子病情如何。”
几位太医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资历最老的李太医回了话,李太医愁眉不展的道。“黄公子这病来的实在是太蹊跷,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忽然间开始恶化,邪气入体,外热内寒,现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臣已经施了一套针,与同僚们共同拟了个方子,药已经让黄公子服下。如果黄公子能熬过今夜,多半就会无事了。可若是熬不过今夜……只怕……”李太医没有说下去,但是芈姝知道若是熬不过今夜,只怕黄歇就凶多吉少了。
李太医说完,从芈姝身后传来一道响声。
芈姝与秦王回头去看,只见芈月愣愣的站着,手里的水盆打翻在地。秦王叫了一句,“季芈?”
芈月却恍若未闻,只是目光呆滞,仿佛听不到任何人在说什么。芈姝心里一痛,走过去将芈月纳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道。“月儿,不怕,有姐姐在。”
芈月似乎还处于呆滞状态,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芈姝,缓慢的道。“姐姐,他说的是真的吗?子歇是要死了吗?”
芈姝缓了口气,沉声道。“芈月,太医只是说了有可能,黄歇不一定就会死。现在是危急时刻,黄歇他需要你陪他一起度过难关。月儿,情况越是不乐观,你就越要振起来。你如果也倒下了,谁来照顾他呢?”
听见芈姝的话,芈月这才回神,眼睛里开始有了焦距,芈月自言自语的道。“对,我要坚强。我不能自乱阵脚,子歇还等着我呢。”
芈姝见芈月已经恢复了神智,不由得有些欣慰。正好这会儿女医挚也到了,芈姝道:“挚姑姑,快进去看看吧。”
女医挚点头,赶紧进去看诊。芈姝拉着芈月的手走进了内室,芈月看见黄歇满头大汗,脸色却苍白如纸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极了,忍不住伏在芈姝肩上抹起泪来。
女医挚诊完脉,又翻看了黄歇的眼球以及舌苔等。芈姝见女医挚步骤繁琐,出声问道。“挚姑姑,可看出什么了?”
女医挚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悄悄凑在芈姝身前小声说道。“姝公主,依奴婢看,黄公子这病不像是旧伤复发,反倒可能像是离魂之症。”
离魂之症?
芈姝本来是不太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可是自己都能重生,她还有什么理由说这些是无稽之谈?芈姝皱眉问道,“挚姑姑,可有办法能解?”
女医挚也是愁眉不展,有些无奈的说道。“姝公主,我对离魂症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能确定黄公子就是离魂之症。而且看黄公子脉象,只是严重的风寒也说不定。关于离魂之症要怎么解,奴婢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不过这离魂之症想要发,却是需要媒介方可施行,姝公主如果怀疑不若从这个方面入手试试。”
芈姝低头想了想,媒介?那就是物品之类的东西吗?芈姝转头问道旁边的芈月,“今日或者说近期,黄歇的身边有没有什么比较新的,或者比较奇怪的东西?”
“比较奇怪的东西……?”
芈月拧着眉毛仔细考虑着,然后摇摇头道,“好像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都是一些平常就用的东西。”
忽然芈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急急道。“有一样东西,是我今天与子歇一起买的佩。”
“在哪儿?”
芈姝问道。
芈月指了指黄歇的腰际,那里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佩。芈月走过去,将佩解下来,递给芈姝。
“就是这一枚。”
芈姝拿着佩仔细的看了看,这块佩质地通透,花样质朴,是难得的一块好。芈姝想了想,让婢女将这块拿出去让太医们鉴定一番,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或者淬了毒也说不定。
没过一会儿,李太医将仔细鉴定后的结果告诉芈姝。佩没有任何问题,不曾有什么奇异味道或者药物,只是一块很普通的佩而已。
芈姝闻言,点点头,将佩拿了回来。旁边的芈月守在黄歇的床前,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黄歇,也没有疲倦之色。黄歇这会儿可能是喝的药开始起用了,安静了很多,脉象也略有好转。
芈姝又返回来看了看这块佩,它质温润,质地细腻,看起来无害而又普通。芈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顿时觉得是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一惊一乍的,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的一夜就过去了。
芈姝头一点,猛地从睡梦里惊醒,昨夜她一直守着芈月没有睡觉,快天明的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倚在榻上就睡着了。芈姝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屋里,几个丫鬟换着休息值夜,而芈月就这样一直守在黄歇榻前不眠不休。几个太医也是辛苦的没有好好休息,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诊一次脉,李太医进来再次诊脉,摸了摸胡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语带轻松的道,“黄公子的脉象已经平稳,高烧也已经退了。等他醒来,再喝上几服药,基本上就无事了。”
芈月熬了一夜,眼睛有些发青,听见太医的话却像是打了鸡血,眼睛亮亮的,一点疲倦都没有,反而是精神百倍的守着黄歇。
芈姝听见李太医这么说,知道黄歇应该是没有大碍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宫殿,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头就睡。
芈姝这一睡,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听玳瑁禀报说黄歇已经醒了,芈姝总算是彻底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用完了晚膳,芈姝去看望芈月和黄歇。
芈姝到了之后,女萝迎出来,歉疚的说,“姝公主,月公主她有些疲倦刚刚睡下了。您来了,奴婢还没叫她。”
芈姝摆摆手道,“不用叫了,让月儿睡会儿吧。黄歇呢,好些了吗?”
“黄公子已经好多了。”
女萝回答道,然后她又微微的颦了颦眉,犹豫道。“姝公主,有些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黄公子以前虽然受了伤有时候会忘了以前的人和事,但是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次黄公子醒来,却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
芈姝疑惑,“怎么个怪法?”
“黄公子以前一直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可是今天黄公子醒来却像换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都有些不似往常,还自言自语了一些奇怪的话,旁人都听不懂。”
芈姝皱眉,“女萝,带我去看看黄公子。”
芈姝进了内室,只见黄歇站在屋子中间,身子挺拔,面色红润,显然病气已经去了大半。可他见到芈姝却没有先打招呼,只是好整以暇的微笑,还是女萝开口道。“黄公子,这是月儿的姐姐。”
黄歇这才恍然大悟,行了个礼道,“见过姝公主。”
芈姝见黄歇的礼行的歪歪扭扭的,跟他平日里的风度相去甚远,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于是芈姝摆摆手道。“黄公子大病初愈,不必那么麻烦了。今天感觉身体还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子歇醒来,感觉病去了,浑身轻松,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多谢姝公主关心。”
黄歇彬彬有礼的道。
芈姝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黄歇一一答了。芈姝也确实逐渐升起了一丝怪异感,黄歇的神态与平日里确实大有不同了,虽然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感觉判若两人。不过考虑到黄歇毕竟有间歇性失忆的情况,发生什么别的状况也不足为奇。
问候完黄歇,既然芈月已经睡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多留了,于是芈姝向黄歇辞别,二人又多说了几句,说完芈姝正打算转身往回走,却隐隐听见后面的黄歇低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唉……看来老子是真的穿越了……”
芈姝闻言,猛地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她转过身去,大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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