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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和明诚下了班。
阿诚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要去拿明楼的公文包，却见明楼还提着盒酥饼样的东西。
“大哥，这是什么？”
明楼就自己拿着，也不松手：“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
他们在法国生活的那些日子，总是高人一筹的明楼，连勾搭姑娘的本事也是学得极其好。
阿诚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原以为大哥还要去趟76号，没想到是要直接回家。
“大少爷、阿诚先生回来了啊。”
韵蓉和明镜正坐在沙发上聊天呢，听见阿香的声音，这才看了过去。
“韵蓉，这盒蟹壳黄是给你的。”
明楼手里拎着的盒子，就径直递给了韵蓉，“听阿香说，你挺喜欢吃这的。”
明镜看到弟弟的一番心意，问道：“怎么想到给韵蓉买这个呀？”
“韵蓉不是脚扭伤了嘛，怕是要有些日子不能出门了，怕她闷着了。”
回答得很是中肯，表情也极其正直。
“谢谢明大哥。”
韵蓉觉得好笑，却也只是仰脸对他感激地笑了笑，却见明诚一言不发地，拿着公文包进了书房，也不出来。
“别理他，今天他在特高课受了气。”
明楼对她们解释道，然后也去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明镜、阿诚已经在餐桌上吃早餐了，阿香扶了韵蓉下楼，她在明诚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过了会儿，明楼也起来了。
“大哥，早。”
“早啊，明大哥。”
明楼刚坐下，阿诚就递过刚刚翻完的中华日报。
明楼一看这眼熟的头版头条，就念了出来。“《汪主席的和平大业是唯一赢得这场战争的法宝》。”
“谁写的啊，这么无聊。”
明诚说着，低头舀了勺粥。
“你不知道是我写的？”
闻言，韵蓉也抬头奇怪地看向这两兄弟。
阿诚没有说话，明镜就看了明楼一眼。
明楼对大姐解释道：“他们那个胡主编，亲自登门，请我给他们报社写一篇社论，推不掉。”
“不务正业。”
阿诚又说了一句。
韵蓉扑哧笑出了声。
明楼便又对明镜说道：“大姐，你看咱家的孩子越来越没规矩，您不管管？”
明镜放下手里的勺子，呛道：“我连你都管不了，还能管谁？”
“又是我的错？”
大家都不置可否，明楼也就笑笑，把报纸扔到了一边。
明镜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这也快过年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你看家里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嗯。”
明楼诚恳地点点头。
“韵蓉啊，等过几天你的脚好点了，我们就去三街一场好好逛逛，你的衣服都那么素，这过年啊得穿得亮些。”
明镜又对她说，韵蓉也就不推辞地点点头。
“大姐，明台回家过年吗？”
明楼问道。
“前两天啊，他发了封电报回来，说是留在港大过年了。”
明镜的语气说不上是不是有些遗憾，“这兵荒马乱的，我也舍不得他来回奔波。”
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觉。
韵蓉想到，她都在上海站见着明台了，他分明是已经在上海了，也不回家看看……
“这样也好，趁着假期好好补习下功课。”
明楼像在安慰大姐，“下个学年啊，我想让他参加巴黎大学的研究生考试。”
“嗯！”
大姐点头赞同。
然而饭桌上有三个清楚知道，这所谓的研究生考试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了。
大姐见明诚吃得差不多了，给了明楼一个眼色。
“阿诚，你去把车准备一下。”
支开了明诚，明镜直接地对明楼说：“桂姨来信了。”
明楼看了眼还在慢悠悠吃早餐的韵蓉，明镜也是懂他的意思，摇摇头说：“也不必瞒着韵蓉，这事她早晚也会知道的。”
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
这天下午，明公馆的电话响起，阿香接起了电话，又是慌忙叫来了韵蓉。
“父亲！”
她泪光闪闪的，看得明镜一阵心酸。
“蓉蓉，在上海一切都好吗？”
“除了想家，什么都好。”
“蓉蓉啊，要不是这边还乱着，我啊也想早点把你接回来，”顾父的声音传来，不知是这电波声，还是怎么，韵蓉听出了父亲的疲惫，“不过，马上就要新年了，还要把你一个人丢在上海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对。你就只有在前年的那个新年陪着我，这两年，也不知道你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我不是有寄照片回家嘛。”
“照片，照片哪有真人好看啊，”顾父笑了几声，“除夕的时候，你记得，去上海机场接个人。”
韵蓉好奇地追问道：“是谁啊？”
顾父却还想着保密：“你会知道的。蓉蓉，把电话给你明镜大姐。”
“好。”
明镜接过话筒：“伯父啊。”
“哪里的话，韵蓉在我这里，伯父您就放心吧，我把她当亲妹妹来疼的。”
韵蓉看着明镜对着话筒诚恳地说着，眼泪不由地掉了下来。
“好，我知道，伯父也要保重身体。嗯，伯父再见。”
明镜挂上电话，摸了摸韵蓉的头发：“韵蓉啊。”
明镜的内心是孤独的，尽管她自己不承认。
她真的很想让时空倒转，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跟父亲一起玩“九连环”，尽情享受家庭的温暖。所以她没有办法不羡慕，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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