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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8
——风雨后依旧是晴天，忧伤后是抿嘴一笑的幸福——
巴吉尔找到超梦子时，她正在草丛里缩成一团哭的满脸眼泪。
一开始巴吉尔并没有发现她在哭，他飞奔了大半个雷文市才在一个训练师的穆兰犬的帮助下找到了超梦子。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超梦子。
他为了找这个莫名其妙消失的姑娘跑的要岔气，凡是路上的人通通都问到了，他以为超梦子出了什么事，相当担心，但在知道这姑娘竟然在游乐场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被唤到的超梦子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原本还有点生气的巴吉尔看见那张掉着眼泪的脸就瞬间熄火了。
“巴……巴吉尔君……”超梦子直直地撞进巴吉尔暖色的瞳孔里，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头去给自己擦眼泪，吸吸鼻子。把自己的表情调整的能见人后才重新转过来。于是巴吉尔又看到了超梦子那张时不时会露出好看笑容的脸蛋。
“超梦子……你刚刚？”
“你看错了。”
超梦子双手打了个x，她皱着眉毛严肃地说：“天太黑了也是难免的。”
巴吉尔抬头看看有着五彩斑斓霓虹灯的摩天轮，确实现在天色已晚，但这灯光几乎把以摩天轮为圆心，十米为半径的所有地方都照的亮堂堂的。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吧，是我眼睛滑了。”
超梦子更正。
“这个淡扯得太瞎了。”
巴吉尔无情地指出。“超梦子你不会撒谎就不要勉强自己。”
巴吉尔皱起眉，蹲下身让自己能和超梦子平视。
“你说谎的时候都喜欢用身体语言来增强语气想让别人相信你。”
超梦子拼命摇头，同时使劲用袖子擦着眼睛，只是眼泪好像绝了堤一样，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好不容易把脸擦干净瞬间又是一脸。
巴吉尔连忙从自己包里掏出手帕，同时用力扒下超梦子的胳膊。“会擦坏眼睛的。”
“唔？”
超梦子眨眨眼，眼睛红了一圈，看起来很凄惨。
巴吉尔用手帕给超梦子擦眼睛，超梦子就看着他发呆，突然，眼泪就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嘴巴也抿在了一起，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巴吉尔吓了一跳，手下动更加温柔了，“超梦子？你……你你……哪里疼吗？”
巴吉尔印象里的超梦子，是个不管遇到多大困难，受了多重的伤，也只会抖抖眉毛说无所谓的坚强女孩，而现在她竟然哭得这么惨。巴吉尔突然感觉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哭的满脸都是眼泪？
“超梦子，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吗？”
“超梦子？”
“乖，乖，不哭。”
“这里冷，我们先回精灵中心好吗？”
“不愿意？唔……那至少先穿上这个。”
他的声音变本加厉地刺激着超梦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让鼻涕眼泪又狼狈地流了一脸。她想现在自己一定看起来非常难看吧。她妈说，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让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少年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带了些青草清香的好闻味道扑鼻而来。从那件并不是很厚的外套上传来的明明是同样的三十七度，却让她一瞬间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温暖。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着少年特有的活力，混杂着变声期的低哑，有一种说不出魅惑，每个字都准确无比地传入超梦子的耳朵，那些话语也带着炽热的温度，让她一瞬间感觉到了全身心的酥软。就好像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遗传而坐，享受一杯热气腾腾的薄荷巧克力。嗅着袅袅的巧克力香，让温热液体从口中划入喉咙，一直温暖到胃部。
这是超梦子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超梦子脑海深处最不想让别人看见，也是她最珍视的那一部分记忆：超梦受伤后，枕在她并不结实的大腿上休息的时候。
“谢谢你，六尾，这是谢礼。”
在小小的六尾吐出火苗点燃木柴后，超梦子将一个蓝橘果给了她。六尾晃了晃尾巴，叼起蓝橘果离开了这个山洞。
微弱的火光摇曳着，将橙红色的光芒映在超梦苍白的脸上。超梦子揪紧了身上用来当做衣服蔽体的破旧薄毯，眉毛紧皱在一起，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她低泣着，为自己的无能。
【会疼。】
“咦？”
超梦子瞪大了不停溢出眼泪的眼睛。超梦睁开眼睛，水晶紫色的瞳孔倒映出女孩子梨花带雨的脸。
【眼泪。】
“唔……唔唔。”
注意到自己的眼泪滴到了超梦的伤口上，知道里面的盐分会刺激到他伤口的超梦子连忙伸出手用力擦眼睛，想把眼泪都擦掉。超梦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抓住了她纤细的仿佛一折就会断的胳膊。
【眼睛不想要了吗？】
“对不起qaq”超梦子被他抓住一只手，没法擦眼泪，于是没两秒眼泪又流了一脸。“超梦……我……我……”
超梦抓着超梦子胳膊的那只手稍微用了用力，他很不高兴地说：【不许哭，眼泪是只属于脆弱人类的东西。】就好像那些想来抓他却被他打翻，祈求着留他们一条命的肮脏的人类。他们会缩在角落里，像是面对大象的蝼蚁一般颤抖着，流下那些味道咸涩的奇怪液体。
【而且，难看死了。】超梦看着她那张鹅蛋脸皱成一团的样子，真是各种不爽。逃亡的日子里，他见过不少人类的小孩，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还是自己捡到的这个超梦子更可爱，而且更听话。她从来不会因为没有好看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而抱着他哭嚷，也不会很没眼色地随时抱着他撒娇。
超梦子被一箭穿心。“唔？”
超梦说她难看！q口q
【我说，不许哭。】看超梦子还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超梦非常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他想他把他有意识开始的耐心和未来可能的忍耐都预支给了这个丫头，才在她说出“麻麻你用哪里撒尿的”这样奇怪的话的时候，没有直接捏死她。【别摆出一副我已经死了的样子。哭有什么用？如果你的眼泪能疗伤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大哭特哭一场。】
严厉，好似批评的话语却让少女电打般地停止了流泪。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抿起嘴唇，还紧紧地皱起眉毛，将带着红眼圈的红色的眼睛瞪到最大，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怎、怎么样，消失了吗？那种，呃，你已经死了的样子？”
面对女孩认真的眼睛，超梦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谁知道。】
超梦松开了握住超梦子手臂的手，自然落下摆在了地上。他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再次睁开时，看到的就是超梦子一脸用力的样子，好像在憋着什么。
【……你什么情况？】
超梦子依旧皱巴着一张脸，用力眨着眼睛，把要溢出来的眼泪全部眨回去。说：“我现在正在非常努力地不让自己哭。”
【……】如果可以超梦真想笑一下，可是脸部肌肉撕扯着好痛，他只能憋着，但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揉了一把女孩子，轻声道：【好孩子，乖。】
……
……
……
超梦子的记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天，超梦第一次说她是好孩子的时候。激烈的心理活动就不说了，总之超梦子高兴地一晚上没睡着，盯着超梦的睡脸看了整整八小时——后来超梦说他梦到自己被一百只阿柏怪“瞪眼”了。
不知道超梦子已经神游回过去，巴吉尔把自己给超梦披上的外套寄了两个扣子，以防冷风灌进去。他看着超梦子毛茸茸的头发，没忍住，用力摸了摸。
谁知这下可好了，直接打开了超梦子泪匣子的开关，她积累了好几年的眼泪疯狂地往下掉着，一颗颗打在巴吉尔手上，凉凉的。下一秒，超梦子就扑进了巴吉尔怀里，嚎着：“二妈~~~”
如果有人路过这里并且注意到草丛里的二人的话，一定可以发现，那个棕发少年现在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就算是青铜镜这种只有一张铁青的脸的神奇宝贝，也不过如此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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