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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玩笑。”
“我没开玩笑。”
“如果你注册了，你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不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如果你成为了我们的球员，你没有机会后悔。”
“如果我会后悔，我干嘛要同意这个？”
“我只是不明白。”
老头嘟嘟囔囔地说，他看上去高兴又不解：“你之前这么告诉我：先生，我想要自由……这可不是能够自由的选择，克里斯蒂亚诺。”
可你需要我。克里斯蒂亚诺没说这句话。而我也一样需要你……我从不后悔做你的球员。
“我愿意这么做，先生。”
他说，“这不是突发奇想，我愿意在你手底下踢球——说真的，我知道明天有联赛，我明天就可以去踢比赛。”
爵士冷哼了一声。“你知道那不合法。”
“好吧，你也可以不带我去注册……”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把这句话说完，老头就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那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
罗伊.基恩在比赛日依旧是第一个到达卡灵顿的人，曼联今天的对手是利物浦——赛季的大赢家。他不知道弗格森有什么打算，联赛只剩下最后一轮，曼联现在依靠77分占据榜首，阿森纳和纽卡斯尔剩下一场比赛，利物浦以69分和阿森纳并列第二。这场比赛对英超冠军的归属没有任何影响，但他却不得不考虑下个赛季的事。
斯塔姆和范尼的事对于球队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主教练是什么样的人，弗格森不是不能接受球队矛盾，他只是不接受这个球队里的人把矛盾宣扬给媒体。而鲁德的事情，则是在球队猜测主教练心意的时候给了他们一记重锤：重要的后卫面临被卖掉的可能，而核心射手面临赛季报销的问题。看看拉齐奥，埃里克森接手了英格兰国家队之后他们几乎一蹶不振——克拉尼奥蒂不得不让佐夫来接任，想想他们几乎一成不变的人员配置，谁能想到这赛季军心不稳的拉齐奥竟然是上个赛季的意甲冠军？
球队没有立刻崩溃的原因恐怕是他们还有他们的主教练，他们相信弗格森，并且希望弗格森能够挽救这一切
基恩感到风雨欲来。
忧心忡忡的曼联队长等来了其他队友，吉格斯看上去很精神——看来他昨晚睡了个好觉，没有和他的“女朋友”们试图挑战爵士的底线。贝克汉姆也来得很早，加里.内维尔和他说话的时候，基恩听见大卫承认他昨天才在巴黎拍完广告。斯科尔斯抱怨着昨天的扭伤，直到布朗——这个傻乎乎的年轻人走进更衣室，含糊着问：“你们看了斯塔姆的自传了吗？我是说，我当然没有看，但是门口的记者一直在问我这件事……”
更衣室的声音戛然而止。
糊涂蛋。基恩这么想，他以为他的队友们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和往常一样、不谈论是大家的默契，没人愿意在主教练出决定之前谈论自己的看法。
在这样的沉默里，韦斯.布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提起了错误的话题。
好在他是英国人，年纪轻轻，前途光明，更衣室有额外的宽容给予他。只在稍微冷场之后，谢林汉姆就开口让布朗去看看他们家庭聚会的照片，谢天谢地。如果那是任何一个国籍不在英格兰的球员，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老头快点来吧。基恩发自内心地想。
……
八点十分，时间已经超过了主教练规定的时间，连最慢慢悠悠的球员都已经开始训练。翘首以盼的曼联队员们等来了他们的主教练亚历克斯.弗格森，以及他带着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卷发男孩。
他看着不像是具有明显昂撒血脉的那种男孩，那副长相更像是西班牙人，但他很显然是白人——这也让怀疑主教练带孙子上班的球员大失所望。
基恩的心开始往下沉，他似乎想明白了弗格森要做什么，但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爵士把那男孩带到他们中央，球员们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他，他像是习惯了被注视，对这些目光没有露出一丝不自在，他注意到基恩的视线，基恩看到他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弗格森拍了拍卷毛的肩膀，对这群等待他说点什么的球员们说，“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会稍后把他写进大名单，。他会和你们一起比赛——我会把八号球衣拿给他。”
“现在，”弗格森说，“你们可以提问了。”
＃
“欢迎收看本赛季英超联赛的最后一轮——曼联和利物浦的比赛。”
对于解说员来说，比赛的结果已经不让他感到好奇了，如果利物浦有争冠的机会这场比赛会更有看点——可惜没有。让解说对这场比赛依然保持着兴趣的地方在于他不久之前得知的场外消息，曼联的前锋范尼因为一场事故将会不得不缺席这场比赛。一场比赛当然没什么，可问题是，这会持续到多久呢？
今天是个阴天，入场的观众有些在球衣外面套着外套，曼彻斯特的天气总是很难预料。球员大巴在比赛开始之前一个钟头停在了老特拉福德，解说的同事试图在门口拦住弗格森问问范尼和斯塔姆的事，不管是什么消息都是一场胜利——但是弗格森只是让他们滚开。好吧……至少他们主教练的态度是不想回应这件事。
天空体育电视台的电视解说员彼得.伦斯克调整了一下他的麦克风，用一种尘埃落定的语气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都知道这场比赛不会影响本赛季的英超冠军奖杯的归属。曼联会摘下本赛季的桂冠。”
“不过我想讨论的不是比赛结果。”
彼得话锋一转，“弗格森爵士四月从埃因霍温带来了范尼，我们知道范尼在曼联的表现很好。完全值得他的身价，毕竟他和这个球队不需要额外的磨合——但非常不幸，这个表现出色的前锋在前天出了一场交通事故。虽然目前曼联方面没有进行伤情披露，也没有表示范尼是否会缺席，但是我对范尼正常出现保持悲观态度。”
他的一个同事匆匆走进演播室，彼得把话筒稍微移开，同事把两张名单递给他。“看来两个队伍的大名单已经公布了。”
彼得抽空这么说，利物浦的阵容没什么特别的，欧文、杰拉德、哈曼、卡拉格……替补名单也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他又把目光放在曼联的名单上，范尼的确不在上面。巴特兹、布朗、内维尔……噢，斯塔姆也在名单上，彼得本来等着看好戏呢，看来弗格森爵士并不打算今天就做点什么——吉格斯、斯科尔斯、贝克汉姆，好吧，还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再看看替补名单……罗纳尔多？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罗纳尔多？这个罗纳尔多显然不可能是那个巴西人。也不可能是那个刚刚转会到巴黎的年轻的罗纳尔多。
彼得觉得有点儿滑稽，他听说过弗格森对巴黎的那个小罗纳尔多有点感兴趣，所以他真的疯了吗？在自己刚刚花了大钱买来的当家射手受伤之后，又不惜代价的找来了一个同样叫罗纳尔多的前锋？
带着这样不在乎的态度，彼得对他的观众们说：“顺便一提，先生们。曼联的大名单里也有一个罗纳尔多——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相同姓氏的意外。他今天会不会上场呢？我得说我非常好奇他的位置。”
＃
克里斯蒂亚诺只会允许自己在非常少的一段时间内陷入犹豫。因此，当他决心帮助弗格森的时候，他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的脚踩在梦剧场的草地上。老特拉福德和他印象里的不太一致，这个球场在世纪初是这世界上最顶尖的球场之一。拥挤的人群，距离场地过近的看台，很容易就能听到球迷的赞誉或是辱骂，他沉默地听着助力教练的安排进行热身，克里斯蒂亚诺不是这场比赛的首发，但是老头还是把他写在了大名单里面。也许他打算在球队领先的时候让他出场——就像他第一次来这座球场的样子。
他保持着一个外来者应有的低调与谦逊，暂时没有和他的这些队友们进行什么交流。他当然可以那么做，毕竟爵士为了避免他们问他太多问题，他直接要求基恩照顾克里斯蒂亚诺。
“这是个英语不太好的小男孩。”
他对基恩说，“别让他们问他太多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熟悉基恩，这是他所遇到的最好的队长。即使他们共事的时间很短，基恩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说他有什么不好，他总是说：你非常努力，克里斯蒂亚诺，像你这样的年轻球员最需要的就是努力。努力的球员会得到一切。
他能在基恩那里学到一切，坚持，强硬，信心。拥有一切领袖和好球员应该懂得的东西。曼联队长是个好人，他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热身，隔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如果年轻的葡萄牙人要问基恩问题，这是一个他绝对能得到答案的位置。
克里斯蒂亚诺深深地呼吸，曼彻斯特的风吹拂他的脸——工人员像是洒多了水，钉鞋之下的草地显得滑溜溜的。他率先跑了几圈熟悉这样的感觉，这是正式比赛，所以他换上了他可以自己做选择的球鞋。小两码的足球鞋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脚趾受到挤压的、充满压迫感的疼痛。他的大脑能感受到非常强烈的兴奋感，兴奋和冷静就像是一杯水里同时装着冰与火焰，这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意识到，他在退役发布会上失去的那些东西，从这片绿茵场上，从他的脚底，重新、彻底地回到了他的心脏。
你的自我是什么样的？
——你会选足球的，仅仅是因为你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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